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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史上最差的人气组合 下(1 / 1)

?风魔谷文化部,逸风居学生公寓。

按照我从前的观点来看,声音是一种能够被听觉感知,但无色无臭的东西,是和视觉与味觉丝毫不沾边的。如今,耳畔这一股股汹涌而来的声浪彻底地粉碎了我过去陈旧落后的观念。如果武林中传说的“魔音杀人”绝非虚言的话,那么我认为现在我听到的就是了。

在声波的震荡下,我感到眼前的景物犹如倒映在微风拂过的水面里一般,竟开始晃动起来。接着就是一阵突然袭来的沙尘,劈头盖脸地刮过了我的全身。然后就是持续了一炷香时间的惨叫以及不知名的乐器在那里歇斯底里地狂捣,依稀中,还有断断续续如泣如诉的歌词传来,配合着摸不着曲调的backgroundmusic,竟是时尚流行的rap。

但我随手从地上抄起了一块砖头,从未有过的使命感开始遍布到我的全身,甚至一度让我忘记了刚才和宋心洁以及那雀斑女孩之间发生的种种误会和不愉快的事情。一个念头现在横亘在我的大脑中,它以狂热的声音鼓动着我,大声叫道:“去吧,风扬尘,为民除害吧!”于是,我捏住砖头的手更紧了。

循着声源走去,我感受到更真实更震撼的冲击,破瓷划铁般的音符有如满天飞舞的大便一般令人无法提防,空气中无形有质的阻力开始剧增。我深深地吸了一口被严重污染的空气后,屏住呼吸,拿着砖头,以扶桑忍者移动的步伐奋力朝声源奔去。我相信以我现在的心情和别刺激起的力量,为民除害是绝对不成问题。但没有人管管么?这个念头在我的脑中腾出,但一闪而过,掩埋进一种莫名狂热的愤怒里。原因其实很简单,就像你在沉思或者YY的时候被人猛地甩过一巴掌而且还是如厕后没吸手的那种,如果你不马上拍案而起,抄着什么就打什么的话,你就不是男人。

声源的确切地点在逸风居男生宿舍东面的一个空旷的平地上。三个抱着形状古怪乐器抖得像磕了药的黑衣红发的男性在平地建起的舞台上扭得像旋转的麻花一样。如果仔细观察这简陋舞台的地基,你就会发现这根本就是建房子时打下的地基,而台下周围四散的炭黑色的碎砖头碎瓦片也说明这里曾经用过大量的火yao。然后当我离这些人渣只有十步之遥的时候,人们从各个角落里纷纷涌现出,手持砖头瓦片鸡蛋番茄木桩床板铁锹钉耙等等杀伤力不等的常规性武器怒吼着冲向前,有如十月革命一般。这也说明,在重大问题上,群众的立场是一致的。

很久以后,当我回想起这段令人难忘的往事的时候,有两个形容词毫不犹豫地从我的脑中冒出:壮观和诡异。试想一下,当人群突然停到台下某一距离时,其中有一人大喊一声“扔”之后,原本布满了无形的杀人的噪音的空气中突然四散开有形杀人的生活用品,并且是铺天盖地满山遍野的多。这就充分地解释了壮观这个词语;如果当时你留心脚下的地面,就可以看见天上飞舞的东西在阳光下留在地面的投影,速度不一,轨迹各异,形状纷杂,且由于地心引力,影子不断放大,最后融合成一个巨大的阴影,在噼里啪啦的落地声中,结实地砸在了地上。这种诡异莫测的景象,十个毕加索都无法描绘出。但更诡异的是台上那三个sb依旧声音不断,不停穿梭在致命的N击中,企图用歌声来证明自己的防抗。如果你站得更近一点,你就可以发现他们的脸上涂满了番茄酱,耳朵边挂着扯成了几缕长丝的蛋清,当然,浑身还有一些被冷兵器砸出的血迹。其中一位更是黑着两个拳头大的眼圈,抱着已经破烂不堪类似于鼓的东西不停地敲击。不出意外的话,这位是被望远镜砸中的。而他的鼓声却依然不止,虽然像一脚踩中蛤蟆般发出的声音,但却真实且固执地证明着自己的存在。

望着这些黑衣已被划成破渔网的人们,我突然地感到了一种激动,而这并不是说明我也想去加入台下那群自动纠集起的人们里面。虽然他们依然奋力抖动的身形还是那么的恶心,嘶叫般炸出声音还是那么令人手痒,但他们每一根从额头上爆起的血管,每一次坚强的躲闪,每一抹坚定的眼神,每一声执着的吼叫,洋溢的,都是我现在所缺少的青春和激情,这些,都无不震撼着我的眼睛和神经。也许他们所用的方式让人深痛恶绝,而他们那种义无反顾的决心和绝不动摇的信念却是我值得一辈子去学习。

就像火夜舞肖小小由于感情的冲突而离开了我,我却因此而萎靡而郁闷,却没有以积极的思想态度去对待这个问题,努力找出皆大欢喜的解决方法;并且对于宋心洁师姐的不必要的误会,我也没有事先去认真地澄清,只是用消极的观点走一步算一步。如果我真都喜欢她们,我就应该不计较什么得失,以坚定的立场,不变的信念,逐一将她们搞到手,无论她们怎么样的反击,怎样报复。

我相信我此刻的眼睛里充满的是活力而坚定的眼神。虽然天空中依然飞舞着残留的蔬菜瓜果,耳畔依然是杀人般的声音,但在一个烈日当头的中午,由于某一个突然而来的启示,我明确自己以后要走的路。

我准备放下手中的砖头,发现台下扔完道具的人们都抡起袖口准备上台清理现场的时候,又重新捏紧了。体内运起几天来都没用过的真气,直直地朝脚心渗去。“风影术,起势!”我心中闷哼道,脚步一点,身体一下子飞上空中,朝人们的头顶连点几下,一个回旋式的飘落,稳稳地站到了台上。台上那三个乞丐模样的先锋主义者正准备以乐器做武器将我赶下台捍卫舞台尊严的时候,我迅速地躲过他们的攻击,还礼尚往来式地在他们头上象征性地分别拍下一砖头,他们的身体晃悠的几圈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如煮熟的面条般歪歪倒下。

“大家回去吧。”我又准备扔掉砖头,朝人们说道。其实我这么干是在保护这三个sb,但人们依然热情不减,想上台来鞭尸。于是我一个砖头又砸在了第一个爬上台来的师兄,他怪叫一声后,倒下,落回人群中。我拍拍手,以领袖地风范仰视台下一干鸟人,大声地叫嚣道:“谁胆敢再上台来,刚才一位就是他的榜样!!”

声音用内力震出,嗡嗡嗡地回荡在天空中,颇有几分气势。一时间倒是震慑住他们。正待我有几分得意之际,人群中不知谁大吼一声:“你以为你算个毛啊!兄弟们,抄家伙上!”人群的激情被再一次热烈了,一百多人开始涌动着他们的身躯冲上台来,顺手捡起在台上掉落的武器,以潮水盖过的方式朝我扑来。望着面前不停挥舞的难以计数的手臂,我第一次感到了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众怒’?”我问自己,然后闪过第一块朝我飞来的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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