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铭泪目了。
百姓们也哭了。
突然,一名衣衫褴褛的老者拦住秦铭的战马,跪在马前,双手将一篮窝头举过头顶:
“老朽跪请秦将军下令,让好儿郎们吃一口吧!”
数万百姓纷纷附和,同时将手中的饭食再向前递了一步。
秦铭急忙跳下马,双手搀扶起老者,连道“不敢当”。
岂料,老者眼含热泪,哽咽道:
“秦将军,老朽这把骨头能不能埋回祖坟,全仰仗将军了!”
“我原是祖居关外,家中一子一媳,还有个乖巧的孙女儿。”
“三年前女真祸乱,鞑子兵见人就杀,见房就烧,马踏麦田。
儿媳被女真兵逼死,我老伴不堪屈辱一头撞了墙。”
“老朽和儿子孙女儿避祸至关内。”
“后来,小孙女儿受饿而死,儿子参了军,就在你们的前锋营。”
秦铭一愣,忙问道:
“老伯,令郎叫什么名字?”
随即向身后的前锋营看了一圈,示意老者的儿子出列。
可老者却眼神暗淡了下去,哽咽道:
“他叫孙义……已经死了。”
“就在将军您升任前锋营指挥使的那一仗中。”
秦铭哽了哽喉结,轻轻点头道:
“孙义,我记得他。”
“那时他在我的千人队中担任旗长,作战很勇猛,是一名勇敢的战士。”
老者眼含泪花,望着秦铭说道:
“秦将军,谢谢……您还记得我儿子。”
“可是,他再也回不来家了。”
老者顿了一顿,又问道:
“秦将军,老朽今天壮着胆子替大伙儿问一句。”
“咱们什么时候能打回去?”
老者问出这句话,几万百姓齐刷刷地看向秦铭。
秦铭抿了抿嘴唇,握紧拳头说道:
“老伯,您请放心!”
“各位父老乡亲,大家请放心!”
“三个月,三个月时间一定收复失地,让大家伙回家!”
众百姓沉默了,没有说话。
不是不相信秦铭说的承诺。
而是“回家”这个词深深刺激到了他们的神经。
老者的混浊泪水已经流满了沧桑的面庞,再次举起手中的竹篮:
“秦将军,这是老朽家中最后几个窝头了。”
“请将军不要嫌弃。”
“只要能打回老家,老朽啃树皮吃观音土也定会支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