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道完晚安,路阳回到自己房间,看着地上摊开的行李箱叹了口气。还是走不成了,也许真是自己想多了呢。
她捡起躺在床上的笔记本,大概按照记忆写下笔记本之前的内容。不过,她还是写到过年那件事就停笔了,似乎她不停下,就会有令她畏惧的事情发生。恍惚间她有了一种奇怪的想法,这些所谓的记忆真的是属于我的经历吗?还是被现在的自己赋予的?
路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卧室的地面还总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起初路阳以为是哪里漏水,起身查看。没发现什么问题后爬回床上准备入睡,那恼人的滴答声又响起,路阳终于分辨出,那不是滴水声,是鞋子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声响!那脚步声忽远又忽近,一会出现在床头一会在床尾绕圈,似乎在巡视,又或者像在狩猎。路阳壮着胆子睁开双眼,她什么都没有看到,是自己在疑神疑鬼吗?闭上眼睛,声音再次出现,不过倒是也没有造成什么实际伤害,她索性就伴着滴答声入眠了。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在脸上,睁开眼,还是熟悉的懵圈。
扭头,路阳注意到床头柜的的便利贴,记了下自己的身份信息,还有一张“宋天豪好像有点不正常。”她有些不解,但还是默默记住了。
下楼吃完早餐,姜医生先离开了。诗瑶边收拾餐盘边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昨天到底怎么了?碍于小孩子,昨天都没有跟你好好谈一谈。”
路阳也上前帮忙一块收拾,听到对方询问起自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有些尴尬地扯起嘴角:“我昨天有表现得很奇怪吗?”
“有啊,问你也被搪塞过去,中午我也不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是心情不好吗?”
对方看起来很诚意,然而自己确实什么也不知道,小便签上好像不会事无巨细地写东西,留下的只言片语全靠猜测。好家伙,原来自己才是谜语人。
路阳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我也想不起来了,应该没什么,我吧比较大大咧咧,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
这是实话,但是诗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些失落。路阳把头靠在诗瑶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用撒娇的语气说:“谢谢诗瑶姐姐一直惦记着我,好感动,好温馨。”
诗瑶也渐渐展开了笑颜:“没事就好,就怕你不适应怕你想家呢。”
“我这,在外漂泊多年,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还当我岁小孩呢。想家?不存在的。”路阳嬉皮笑脸地拍拍胸脯。
“哎哟还给你吹上了,快,今天这碗你洗了。”
“得嘞!”
路阳边洗碗,边听诗瑶在一旁谈着自己昨天盘货怎么和老板讨价还价,怎么才能靠经验挑选到最新鲜的蔬菜水果。她觉得特别有意思:“诗瑶,谢谢你.......”刚准备说些什么,餐厅的挂壁式电话机忽然响起。
“这台电话,我以为它都不能用了,我来这一年多了,从没听它响起过。”诗瑶觉得有些奇怪。
路阳往身上擦擦手,跑去拿起听筒:“喂喂,你好,哪位?请问你找谁?”
对面传来一阵电流声:“请.....求.....我。”
不知道是电话太久没用还是对方信号太差,路阳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字眼。于是她又问了一遍:“不好意思我没有听清,请您再说一遍好吗?”
“我这里.......请你帮........”
路阳皱着眉头仔细辨别着,诗瑶感到非常好奇,用嘴型问“怎么了?”路阳摇摇头,也用嘴型回答“听不清!”于是诗瑶跑过来把耳朵贴在听筒的另一边,试图一块捕捉信息。
“请你......报.....警。”这一回她们两个都听懂了,伴随着对面的喘息,刺拉拉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救救我,救救我们!”
情况紧急,路阳立马追问:“你在哪里,我们可以帮你!”
对面忽然有些嘈杂,路阳焦急确认:“喂,喂,你还在吗?”随之从对面传来很响亮的雷声,紧接着“噼里啪啦”,诗瑶惊了一下,清晰地看到蓝色的电流从听筒里冒出。路阳被电了一下,有些吃痛的捂住了耳朵。
“没事吧?”
路阳摇了摇头,看着被自己甩开的听筒催促道:“你快再去接一下。”
但是对面一片寂静,诗瑶看着已经焦黑的听筒,无奈的说:“没办法了,电话坏了。”
“那怎么办,我们赶紧报警吧。”路阳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她好像遇到了很危险的事情,我们应该赶紧帮她!”
“我知道,我也很想帮她,”诗瑶扶着路阳的肩膀,“但是我们连对方的地址都不清楚,刚刚也没有获得什么有效信息......我们帮不了她。”诗瑶叹了一口气,又感到奇怪,对方既然能打通电话,为什么还要求助我们来报警呢?
路阳看着墙上老式的电话机发呆,耳边似乎传来一阵阵的雷声。
两人坐着安静了一阵,路阳起身离开:“我去照看兄妹俩了。”
“我跟你一起。”
晚上收拾完,路阳刚准备关门睡觉了,诗瑶忽然鬼鬼祟祟的跑过来,小声地说:“下楼看电影吗?今晚是电影马拉松哦。”
路阳看着对方粉粉嫩嫩的睡衣笑着点了点头。诗瑶背过身去的时候,路阳发现睡衣的帽子是一只兔头,下楼的时候一跳一跳的,她忍不住揪了揪露出来的两只耳朵,毛茸茸的手感很好。
姜医生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等着了,她招呼两人下来:“快点,我选好电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