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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大梦(1 / 1)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寒来暑往,都静静的从叶小寒身上流走,他的意识完全无法自主,似乎飘荡在认知里的场景,又或者漂浮到完全陌生的领域。

这是一种玄而又玄的境界,瀛王称呼他为虚无,即身体会进入一种假死的状态,岁月流逝却不会在身体留下任何痕迹,意识在流转却不会在脑海里形成自主能力。

无所尽止的是一片黑暗,他让你在空旷的领域里无休止的流荡,没有上下没有左右,这种无休止的沉沦,恍若地狱,而最难释怀的,竟然是你自己不知道身处地狱。

最剥析内心的,往往越无法忘却,他可以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也可以是一件细微的小事。就像叶小寒的梦境里,依然趴在父亲温暖的后背上,期盼着那两串糖葫芦,在那个寒冷的雪夜里,竟然成了叶小寒最温暖的场景。

但世界不会一直美好,痛苦和灾难也如影随形,他能看到母亲流着眼泪,父亲深重的叹息,这些都无形中让他变得躁动不安。

而躁动不安得不到发泄,会演变成愤怒,愤怒的结果便是失去了理智,渐渐的,他滑入无底的深渊,他开始变得惶恐不安,会下意识的开始害怕,只想找到一处依靠,可这里是多么空旷呀,就连能偎依小憩的所在都没有。

熟悉的身影渐渐模糊,他看到了雷电,那是从未看到的巨大雷电,绵延不断的从天际轰然而下。雷电将虚影轰散,而后又从新聚拢。

如果是死,痛也短暂吧,可如果是生,又怎么会无限生死循环的错觉里,这两种极端对立的意识为何却能无限的轮回。

无法计算生死轮换了多少次,可轮换的速度却越来越快,渐渐的,这种感觉变得麻木,也开始变得习以为常。

而生死转瞬,有无数次明明可以伸手就抓住,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控制,他就在你面前流转着,让你痛苦不堪又欲罢不能。

没有任何感觉,就好像这世界的所有东西都与你无关,只像一轮无人观看的日出日落,在你面前无数次东起西落,对,若说他存在,就像是空气。

时间是没有任何概念,可以说恒古久远,也可说转瞬之间,直到某个不确定的时间段里,突然感悟到一缕同样彷徨失措的意识在东闯西撞,本能驱使他,需要尽快控制住这股意识,于是他自发的靠近,再尝试多次后,终于将这股意识控制,而后这种情况又屡次上演,又一次一次的将其镌刻在意识的最深处。直到最后一次,他似乎能听到有人在呼喊。

“不要,不要!”好熟悉的声音,他似乎在恐惧。这次他有意识的想要主动靠近,却在靠近后,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呼喊声。

“为什么会感觉到痛?”他不明白,感觉到痛形式突然以这种方式出现,那种痛是直击心肺又深入灵魂的痛,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

“是梦吗,是梦吗?”他开始意识到这是似乎像梦,只是那种痛怎么会感觉得那么清晰,知其梦又不知其梦。

最后那道意识,熟悉的味道,像极了追着骂他吹牛皮的大乐,他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而且他能十分真切的感受到他的痛苦。

“梦该醒了!”叶小寒意识的最深处,一直在呼唤自己,重复了不知多少次,而这面前似乎有一道屏障,拼命的阻止叶小寒突破。

脑海里,一副画卷慢慢浮现,那里有父亲,有母亲,有小道村里的叔爷婆姨,还有那些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们,都在对他伸手,招呼他过去。

“醒来吧,让娘抱抱!”母亲慈祥的面容在脑海里清晰的浮现。

“臭小子,让爹爹看看,是不是长高了,长高了跟爹爹打野兔去!”父亲开怀大笑的过来摸了摸叶小寒的脑袋。

“吹牛皮的小寒,我们去找会说话的黑狗和老鼠吧!”大乐嘲讽着笑道。

“小寒哥哥!”小乐妹妹头上扎着可爱的小辫子,跟在他屁股后面。

“小寒,看见你大乐哥哥没有!”文奇舅舅一脸焦急的问道

“这孩子…”三叔公无奈的感叹着。

……

爹,娘,舅舅,大乐哥,小乐妹妹!

“流眼泪了,终于有意识了!”周山山洞,瀛王狗脸满泪纵横,弹指一挥间,已经过去了了多少年了,他已经数不清楚看过了多少场雪,见过了多少花开,听过了多少次蝉鸣,数过多少片落叶。

“苦心人,天不负!”瀛王激动得无以复加,看着眼前仍然在昏迷的叶小寒,样貌丝毫没有变化,仍然和当初的样子毫无变化,他的眼睛里,就像看待一个亲手创造的艺术品,爱惜之情溢于言表!

似乎感觉到异样的眼光,叶小寒悠悠转醒,入目竟然是瀛王硕大的狗头,惊得他连忙挪了挪屁股,离他远些。

“我不是死了吗?”叶小寒看着全身破烂的衣裳,陷入了沉思。

“死不了,有本王在,你想死也死不成!”瀛王稍微收敛了一下神情,一副没有本王就没有你的表情。

这家伙刚转醒,还不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此刻自然无法感应到被自己镌刻进入的九道魂魄,正好省的麻烦,这躯体身兼天诛之体,九命魂魄,又因为九命之法衍生出了九道天痕,还有他自己生死间领悟而出的死生之境,这样的资质简直是空前绝后。

瀛王在脑海里细想着之后的光辉岁月,想想都已经激动难耐。

微微收拾了一下情绪,瀛王才故作镇静的说道:

“走,下山去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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