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响起。
滋滋滋~
一阵沙哑的滋滋声从音响里传来。
像是电台调频的干扰声。
也像是揉捏纸团的摩擦声。
奇怪。
且诡异。
而紧接着。
鼓点以及钢琴和弦作为铺垫。
吉他声进入。
rap响起。
“一群嗜血的蚂蚁,被腐肉所吸引。”
“我面无表情,看孤独的风景。”
“失去你,爱恨开始分明。”
“失去你,还有什么事好关心。”
“当鸽子不再象征和平。”
“我终于被提醒。”
“广场上喂食的是秃鹰。”
“我用漂亮的押韵。”
“形容被掠夺一空的爱情。”
歌手的rap有些吐字不清。
杨宪眉头一皱。
不!
不对!
不是rap!
这一段不是rap,而是带着旋律的高速旋律进行!
“好活!”
杨宪动容了。
这编曲的手法让他很是意外。
“旋律式说唱——”
杨宪用这个词来形容这一段旋律。
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编曲。
很新奇!
也很抓耳!
杨宪微微坐直了身子,目光微缩,仔细往下听。
“啊~乌云开始遮蔽,夜色不干净。”
“公园里,葬礼的回音,在漫天飞行。”
“送你的白色玫瑰,在纯黑的环境凋零。”
“乌鸦在树枝上诡异的很安静,静静听我黑色的大衣。”
“想温暖你日渐冰冷的回忆,走过的,走过的,生命。”
“啊,四周弥漫雾气,我在空旷的墓地。”
“老去后还爱你。”
还是“旋律式说唱”。
每句段落的结尾都采用了“下沉式”的编曲手法,让歌词语句的停顿变得引人注意,也让旋律连续不断的往走下,让氛围无限下沉,将听众的情绪直接拉入低估。
然后随之,凄美的吉他旋律突然插入。
副歌响起。
“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跟夜风一样的声音。”
“心碎的很好听。”
“手在键盘敲很轻。”
“我给的思念很小心。”
“你埋葬的地方叫幽冥。”
杨宪猛地站了起来。
这一段副歌的旋律有些平淡,完全不如前奏给杨宪带来的惊艳多,它只是用了一些多轨的人声和声来让听众的听感变的更加丰富,更加厚实而已。
但就是这种平淡。
却让副歌旋律变的格外的好听。
极其的好听。
好听,是对一首歌最低的评价。
当乐评人觉得一首歌不怎么样时,往往都会说一句“还行,挺好听的。”
但在杨宪这里,好听的含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好听是人最直接的主观感受。
一首歌如何让听众觉得好听,这本身就是一门学问,一门杨宪到现在还在研究的学问。
杨宪从来都不敢保证,他写的旋律会让每一位听众都觉得好听。
但此时此刻,他却敢保证。
这一段旋律!
《夜曲》的副歌!
绝对会让每一位听众都觉得好听!
“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而我为你隐姓埋名,在月光下弹琴。”
“对你心跳的感应,还是如此温热亲近。”
“怀念你那鲜红的唇印。”
音乐没有暂停。
平淡却又好听的副歌旋律过后,间奏响起。
依然还是吉他声。
看似普通,但杨宪却听出来了。
不是一把吉他。
而是三把!
三把吉他共同在演奏!
三种不同却又完美融合在一起的吉他声在左右声道之间来回穿插。
将空间感,层次感,展现的淋漓尽致!
杨宪坐不住了。
他在颤抖。
他的双手在颤抖!
“杨,杨老师?”
察觉到杨宪的异状,秦泽心中顿时不妙了起来。
不!
应该说。
当《夜曲》响起的那一刻,秦泽就已经感觉到不妙了。
等到此刻。
他已经像是丢了魂一样。
木讷的杵在原地。
“杨老师?”
秦泽表情僵硬的看着杨宪。
他没有问什么,只是叫了声杨宪。
杨宪瞥了他一眼。
没有说话。
而是起身就往外走。
秦泽连忙问道:“杨老师,您这是?”
杨宪头也不回的道:“准备再下一次战书吧。”
秦泽:“……”
再下一次战书?
听到杨宪这句话,秦泽瞬间浑身没有了力气。
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
望着天花板。
秦泽失魂落魄的呢喃了起来。
“输了。”
“又输了。”
“又要输了。”
“呵呵。”
——————
杨宪断定张狂会输。
他甚至都没有把《夜曲》听完。
因为。
没那个必要了。
光是短短五六秒的前奏,杨宪就能判断出来。
没人会拒绝这首歌。
拒绝这首《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