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尘问完，便等着陈军强的回答。
可过了片刻，电话筒里也没传来声音。
悟尘看了眼座机旁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弟子，再次开口：“阿弥陀佛！陈施主，你在听吗？”
“在，我在”，陈军强语气急促，“你稍等下，我先查一下行程安排。”
陈军强看着自己满满的行程计划，有些烦躁。
这么多年过去了，难得悟尘找到自己说需要帮忙。
可这该死的行程计划怎么密密麻麻的？
他又重点过了一遍最近三天的行程，想看看能把哪一项日程推掉，好先给悟尘腾出时间来。
又过了一会儿，悟尘终于听到电话里传来声音。
“悟尘，我最快也要到这周四，嗯，也就是农历十七，才能排出时间接诊，你看可以吗？”
因为悟尘打的是科室前台的电话，陈军强此时正站在护士站接电话。
他身边的小护士疑惑地看着自家主任，平时那么严肃、沉稳的一个人，现在对着电话里的人，语气竟有一丝小心翼翼和患得患失的感觉？
就，感觉很荒谬。
悟尘看了眼苏漫锦，随即道：“阿弥陀佛！可以的。”
“那到时候，贫僧让弟子的家人直接到你们科室找你，是否妥当？”
“你，悟尘，你会来吗？”陈军强克制着语气。
“阿弥陀佛，贫僧就不过去了，寺院里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陈军强不意外，但有些失落。
他慢慢道：“好吧，那就让你的弟子周四早上8点钟，直接到住院大楼门口吧。我会交代，到时候报你的名字就可以进来。”
悟尘声音温润：“好，到时候请你多费心关照。”
陈军强苦笑一声：“几年不见，你跟我都这么生疏了吗？”
悟尘语气清清冷冷：“拜托了。”
陈军强终究是没忍住，他紧了紧捏着电话线的手指，轻声问：
“那，那我有空了，可以去寺院里找你喝杯茶吗？”
悟尘闭了闭眼，轻轻的叹息微不可闻：“阿弥陀佛，施主与贫僧既是故人，若得闲暇，喝杯茶又何妨？”
陈军强这下没有压抑自己的情绪外露，他高兴道：“好的，那一言为定！等我忙完了，安排个时间去灵山寺找你，咱们再好好聊聊！”
悟尘回应：“好。再见。”
回程的路上，苏漫锦时不时默默地看一眼坐在副驾驶座的悟尘。
悟尘正在闭目养神。
这个时代的座机隔音并不好，苏漫锦站在悟尘边上，几乎听到了两人对话的全部过程。
苏漫锦感觉，自家师父出家前应当有很多故事才是。
那陈军强主任为啥对师父这么小心翼翼？
若是老朋友约个见面，应该是很正常的反应呀，有必要这么患得患失的样子吗？
自家师父对陈军强说话的态度，也不像是上一世自己听到陈军强所说的，若曾经是好朋友，不至于这么冷淡吧。
她有种感觉，师父若不是因为自己拜托他出面请人，他应当是不愿意再与陈军强有所牵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