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牧鸭犬(1 / 2)

自从黑来管上了拿耗子的事情,家里的老鼠眼见得似乎少了许多。犄角旮旯里灰黑色的老鼠屎,少了许多。家里捡出去的、被啃得大洞小眼的洋芋南瓜也没有以前那么多了。黑来这条好狗做了大好事,赢得了大家的重度喜爱。

可是二狗觉得黑来好像有了新的追求、新的工作。每天早上它似乎更愿意出门了,天刚蒙蒙亮,它就迫不及待地用爪子拍门,又跑到二狗玉林的床前用嘴巴拉被子,提醒二狗开门放它出去。门一开,嗖地一下无影无踪。

而且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甚至中午才回来,打个盹,一不留神又没有了狗影。

诡异的是,黑来回家不咋吃东西,肚子圆鼓鼓的。二狗摸了摸黑来的腰身,是吃饱了的。它去哪里偷嘴了?哪个喂了它?大家都缺粮,谁家又有余粮来喂它咯。

二狗自从爹那里接手了黑来的管理工作,就成了黑来的主管,它的一举一动都休想逃过她的眼睛。观察到黑来的变化,二狗姑娘决心自己去探个究竟,弄清楚黑来的秘密,看看这条憨狗又有了什么新举动。

这天听到公鸡打鸣,二狗起床开门,放狗出去。

黑来冲出院子大门,绕过二狗家的洋丝瓜棚架,沿着山路,径直向山坡下跑去。二狗紧随其后,可黑来眨眼就没了踪影。摸估着大致方向,二狗追踪而来。

山坡下就是地下水涌出而形成的小水塘,周围团转的人习惯称之为小塘。年前的这一片洼地,因地下水自然涌出积水而成了一个水塘。小塘,名字小,其实并不小,水塘面积有七十亩。水塘边水草茂盛,芦苇摇曳。沿着水塘边的山坡上有一条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的土路便道,蜿蜒曲折依山而行。土路下面有一大片原来山坡上栽种的石榴树桃树李子树等许多果树,因水潭塘的形成而常年无人打理,变成了自生自灭的野生植物。

二狗追狗,穿过土路,冲到了果树林里。

早春二月,鲜花盛开。粉红色的桃花,雪白的李子花,肆意地绽放在枝头,在早晨的薄雾中摇曳生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二狗从未注意过大自然的美丽,她不自觉地在树下站住,抬头仰望绚烂的花朵,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小的心灵充满了欣喜。透过花枝,不远处晨雾中的水草芦苇,翩翩起舞。

“嘿,二狗,你来啦?”身后传来招呼声,吓得二狗跌坐在地上。是刚子,提着一个竹篮。

“咦,是刚子,你这么早来水边干什么?还提着你妈买菜的竹篮?”

“捡鸭蛋啊,你家不知道啊?这几天捡的人多,捡不了几个。以前起早一点的话,可以捡一大篮了。今天再碰碰运气嘛。”

“是吗?我家咋不知道啊,水潭里的鸭子是附近村子里的农民养的吗?”

“是的,可有一些不是。”

“谁家的嘛?”

刚子神秘地挤挤眼睛,“给你讲了,你不要传出去啊。塘对面的那些人嘛,有的人家养了头十只呢。鸭蛋鸭肉都吃不完耶,我就来帮他们吃点鸭蛋。哈哈哈”。

“哦,对了。你家黑来也来捡鸭蛋了,你们不知道吧?哈哈。这憨狗每天都吃得肚子撑撑的才回家。你没有发觉吗?也太憨包了。”

“啊,你咋个发现的?我就说这几天早上一放它出去拉屎尿尿,它半天不回家,而且回家也不吃东西了。原来是找到吃的了。”

“你听,黑来在和鸭子们打招呼呢。”刚子指着远处的水面说。

“汪汪,汪汪”,“嘎嘎,嘎嘎”,声音此起彼伏,遥相呼应。受惊的水鸟,噗嗤着翅膀,略过水面。早晨的小塘生机勃勃,热闹非凡。

“来,跟着我走,教你捡鸭蛋去,今天的鸭蛋一人一半。”刚子热情地邀请二狗。

“好,讲好的哦,不准变。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小狗咯。嘻嘻,成黑来兄弟了。”

“啊哦,喊黑来过来带路,狗鼻子灵得很,更好找。”刚子灵机一动。“黑来,黑来。不要和鸭子们瞎聊了,赶紧过来,你二狗姐姐来啦。”刚子扯开喉咙,大声武气地叫唤起来。

“你瞎说啥?哪个是黑来的姐姐?”二狗气恼地拾起一块土砸向刚子。

刚子跳到一边,“你恼啥?本来就是嘛。你看,来了来了。”

“扑通”一声,水面溅起一道水墙,黑来跳进水里,两只前爪使劲扑腾着。狗刨骚,泳姿优美。

“太帅啦,帅哥黑来,加油。”刚子兴奋地大叫起来。

黑来脑袋努力向上抬着,头上的两只小耳朵,直冲冲地刺向空中,四只爪子用力地划着水,奋力朝他们这边游过来。

二狗也跟着刚子大声叫喊起来。“帅哥黑来,加油啊。”

咦,不对。黑来不是最怕水怕洗澡的吗?怎么自己就会游泳,不怕水了吗?二狗心里嘀咕起来,这憨狗实在是藏得深,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少本事呢。它的耳朵越来越长了,竖立起来的样子好威风,就是帅崽啊。刚子说的没错。

“汪汪,汪汪”游到岸边,黑来大声地给小主人和邻居哥哥打招呼,不等他们回答,腾地一下跳上岸,摇头摆尾,使劲甩掉身上的水珠。

“黑来,前边开路,带我们去捡鸭蛋”刚子命令道。

黑来听懂了刚子的话,兴奋地往前跑去,不时回过头来看看二个人是否跟上了它的步伐。刚子捡了两根棍子,递给二狗一根,“拿着,劈开草丛,小心草边边划手。”

黑来就往草丛茂密的地方跑,如果钻进去,马上就出来又向前边跑,那就是这个草丛里没有蛋。而如果钻进去一时不出来,刚子赶紧跟着用木棍扒开草丛,草地上准是几个鸭蛋。二狗小心翼翼地捡起鸭蛋,轻轻放进竹篮。

二人跟着黑来,围着小塘跑了大半圈,竹篮已经装满了,盛不下了。二狗刚子将外衣挽在腰间,二人的衣兜也沉甸甸,走路都得小心翼翼慢慢走。

“走,回家吧。拿不了了。”二狗说。

“好咯,二狗,好玩不,明天还来不?”刚子问。

“来,我也要把我妈买菜的竹篮带上,多捡一点。”二狗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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