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公主之死(2 / 2)

凭心而论,刘邦对于赵小金并没有什么亲情,就算是有,那也是觉得她是个可怜人罢了,他自打从做亭长的那天开始,唯一一个优点也是缺点,就是太容易共情了一些,见不得人家的苦难。

好不容易从那狼窟里逃了出来,又好不容易到了自己的跟前,不说大富大贵,至少平稳地过一辈子应该是没问题的吧?可是如今人没了,说没就没了,就好像以前韩信死的时候,人家也是与他说了一声,人就没了。

这让他这个皇帝,感到了一丝羞辱……一种来源于无所不能的皇帝却在某件事上无能为力的,

羞辱。

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他方才冷静下来,看着阿虞道:

“发生何事了?公主……怎的就没了?”

那女人只是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了,连两只大眼睛都肿了起来,一张嘴就开始抽泣,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刘邦有些恼怒,又看着王顺,语气便没有那么平淡了,一脚便踹在了王顺的肩上,让他整个人都往后仰了过去……纵使是这样,也没有一个人敢去拦着,因为大伙儿都听见了,公主没了。

“竖子,老子待你家如何?”

“如今欺你老子太甚!若是拿不出个说法来,今日老子便直接砍杀了你!”

说着,便从刘錡手里把刀子给夺了过来,指着仍是仰面躺着的王顺,做出了一副就要杀人的模样来。

哪怕是王夜叉,也只是小声哭着,不敢为自家儿子辩驳半分。

“说!”

王顺眼角划过一滴泪下去,但整个人还是个木偶一般,并没有回答皇帝的诘问。

如此态度,已经是大不敬得很了。

“好,好,好!”

“你真当老子不会动手是吧?!”

他本来只是想问个清楚,王顺这般模样却让惹恼了他,若说之前是没有杀意,那么此时,是真动了些心思了。

张俊和刘錡两个,还有虞允文辛次膺等人一齐拦了过去,就算王顺有罪,那也得先审了才能判,王德这人虽然暴戾,可也是一颗满心为国的赤子之心,王家人,从来不是无道之人。

几人一同相拦,边上看热闹不语的郭药师则是到了阿虞的身边,低声道:

“您若是再不开口,王二郎的命就真保不住啦!”

“到底是怎么回事,得让官家知晓才行,说了兴许还能网开一面,不说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啦!”

徒单月行刺的时候,阿虞尚且没有这般激动,如今她拧着自己的虎口,让自己镇静了下来,虽然还是隔一下抽一下,但终究是能说得出来话儿了。

“陛下……”

刘邦正和几人干仗呢,听她开了口,破口大骂道:

“都他娘的滚开!”

说着,又把刀子扔到了一旁,众人赶紧散开,他便蹲在了虞姬的身边:

“说,到底怎么了?”

阿虞顿了顿:“公主她,她自尽了!”

将事儿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原来那恭福帝姬赵小金,本来就什么都不懂,一生除了讨好男人便是讨好男人,说好听些那是媚劲儿大,说难听些,就是有些放浪而不自知了。

刘邦虽然叫人守住她的秘密,有皇帝在,周围的人对她也是尊敬得很,从不会有什么逾越的地方,偏生……

偏生刘邦聪明误了头,让阿虞去教她做一个正常的女人。

什么才是正常的女人?

赵小金不明白,或者说在她的意识里头,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活着,为了活着的人,哪里能说是不正常的人。

所以,她一面听着阿虞教她什么三从四德,什么贞操守节,她也教着阿虞讨好男人的法子,两人各取所需,连晚上都睡在一起,几乎可以说是无话不谈。

可是阿虞教的越多,赵小金就越是沉默、越是难过。

一个自幼长在金国的女人,在阿虞的帮助下,渐渐理解到了自己之前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代表着什么。

这是致命的。

就好像一个虐杀虫儿的稚童,并不会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但当他们长大了,理解了自己行为的含义之后,难免会生出一些个别的情绪出来。

将这种情绪放大一万倍,就是赵小金的感觉了。

其他还好,做也就做了,反正她只记得费兰姑教给她的话儿:‘想要活着,就没有错’。她难过一些日子,等想开了,自然也就过去了。

可是偏偏遇到了一个喜欢的男人……只不过三四天的时间而已,她与王顺也没见多少面,但一个人是不是真心的对她好,她大抵是能够感觉到的。

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原先是她活下去的凭据,便就成了要她命的凶器了。

“今日出门之时,她才与妾身说了,她觉得自个儿配不上王小将军,妾身知道她这几日思绪杂,还劝慰着,说是等回去了再与她出主意。”

“可是未曾想到,这一别,竟,竟然就……”

阿虞又开始哭了起来,刘邦愣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抽离出来。

自己救得了她的性命,能为她挡住外面的一切攻击,却终究是挡不住那贞节大于命的规矩。

他自个儿也有些乱了,到底是命重要,还是名声贞操重要,换作以前,他向来都是嗤之以鼻的就能选出答案,可是今日,他也有些犹豫了。

那赵小金,就注定要死吗?

注定,要死吗!

看着如行尸走肉一般,不断掉泪的王二郎,他站起了身来,盯着那椅子上有些坐立难安的徒单月:

“听见了吗?”

徒单月紧张万分:“听,听见了。”

“一百个宗室的女子,朕要你们一百个宗室的女子。”

“不给,”

“灭你女真全族。”

这话已经足够过分,但更让徒单月绝望的,是最后一句:

“你也是女人,也是个显贵的女人,你们两个的命,为什么就不一样呢?”

“她死了,你得陪。”

不知道皇帝说的是‘陪’还是‘赔’,反正徒单月只觉得自己掉进了深渊里,而那深渊的下方,是一个个抬头望着她的、看不清模样的,

汉家女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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