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硕没敢理会涂高。
有些话他能说。
有些话会错了意，可就不能说了。
“别问了，走吧，去北宫！”
……
东汉宫殿分南北两宫，都具备行政属性。
皇帝在南宫理政，北宫便是冷宫，用来安置先帝妃嫔，或者犯错的的妃子。
反之亦然。
如今何皇后成了太后，居住在南宫嘉德殿临朝称制，北宫德阳殿自然是门前车马稀。
好在，北宫靠近西园，一旦洛阳有变，骠骑将军和蹇硕立刻就能赶来。
蹇硕引着涂高进入德阳殿，一路上小心嘱咐了些禁忌之事，涂高也没细听。
正入德阳殿之后，方才发现一位体态浑圆，穿金戴玉的老妇人端坐高堂。
站在老夫人旁边的将军也是满脑肥肠，肚皮浑圆，不似什么靠得住的人物。
涂高见董太后的模样，顿时……没了胃口。
蹇硕见涂高一动不动，暗中抖了抖他的胳膊。
“天公将军，这位便是太皇太后。”
涂高向来不是什么拘泥礼节的人物，只行了拱手礼。
也没说自己是天公将军，反而抖了个机灵，道：“并州北民，沐浴圣朝宣化，前来拜见太皇太后，拜见骠骑将军。”
果不其然，一脸严肃的董太后顿时咯咯直笑，左手持着便面扇掩住她满嘴腐坏的牙齿。
“听闻蹇校尉说，天公将军曾在并州连败卢植、朱儁、皇甫嵩，可慰我心。”
“这几个走狗，一直跟那群屠猪贩狗之辈走得近，老身早想收拾他们了。”
涂高拱手笑道：“能博太皇太后一笑，乃是在下荣幸。”
“实不相瞒，如今我部兵马诚愿归义，愿尊太皇太后凋令，讨灭何进！”
董太后闻言，手中的便面扇却缓缓放下，脸庞恢复了严肃。
“你，一介黄巾，为何助董侯，而不是史侯呢？”
涂高对曰：“原因有三。”
“其一，立董侯为帝，乃先帝遗愿。何进仰仗外兵，篡逆之心昭然若揭。天下忠于大汉之士，无不想生啖其肉！”
“其二，何后阴狠毒辣，娇奢放荡，如若让何氏掌权，天下百姓必将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在下出身贫寒，不愿看社稷倒悬。”
“其三。”涂高抬头看了太皇太后一眼。
“在下不愿一辈子躲在山中，落草为寇。”
“愿领旧部为大汉建功！洗脱贼名。”
董太后闻言喜极而笑。
“好好好！天公将军此行若微子去殷，韩信背楚！董侯又得一大助力耳。”
“但是……”
太皇太后的笑容瞬间冷了下来，脸上的肥肉随之一滚，嘴角不悦。
“你身上怎么有一股猪骚味儿？”
“那个贱女人的气味，哪怕是搁着南北两宫，老身都闻的清清楚楚。”
“天公将军，你若是解释不清楚……”
骠骑将军董重向前踏了一步，直接拔出腰间缳首刀。
威吓道：“哪怕你真是韩信来投，本将军也要杀你！”
“来人，给我擒拿此人。”
涂高看向满脸横肉的董重，心中没有一丝畏惧。
这皇家驭人的手段多如牛毛。
用的最多的，无非是恩威并施。
董重的当头棒喝，反而证明了他们的手段，并不高明。
蹇硕见涂高动怒，顿时间已经有了惊恐之感。
此人的能耐他最是清楚。
万一把涂高逼急了……
这人当场能把骠骑将军给砍了！
至于太皇太后……
太老了，蹇硕估计他不会感兴趣……
“天公将军，不要动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