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看到章惇脸色匆匆的回到中书省办公室,大家都知道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但是具体是哪种结果,他们还不敢妄下定论。
回到办公室后章惇便提笔,一口气写了二份奏章,一份是“自我请罪书”,另外一份是“论蔡京人品扎子”...随后命人送往皇宫,然后自己把官帽摘下放在办公桌子上,回家听候圣裁。
大伙一看这情景,都知道宰相章惇完犊子了,刚才肯定是写了“辞职信”送给皇上了,因为按照朝廷惯例,一般大臣受到弹劾,都是自己写“请辞表”,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丝尊严。要不然等圣旨下来,估计就没有任何颜面见人了,因为在大宋朝廷,文人们把面子看的比生命都重要。
...当赵旭在福宁殿收到章惇的二份奏章后,便仔细阅读了起来......当他耐心读完,才深刻理解后宫內之争斗完全不亚于朝廷的二党斗争,随后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可是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本来赵旭是想先解决朝堂上新旧党争的问题,然后等朝廷稳定了,再来处理后宫的事,所以他才会尽力稳住向太后,以至于自己的生母朱太妃都不敢走动太多,就是为了怕引起向太后的猜忌。
但是现在以章惇的奏章来看,后宫之事可能还要严重些,朝堂上二党最多是君王最忌讳的“结党营私”,而后宫跟朝臣勾结恶意陷害皇后,这可是远超“朋党”了,这是典型的“内外勾结”,自己家的后院起火了,这当皇帝的颜面何存呢?
赵旭一番深思熟虑后,拿起章惇的“自我请罪书”便向坤宁殿走去。
向太后看着赵旭拿过来的奏章,越看心越惊,越看手越抖,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直接将奏章用力的摔在了地上,大怒道:
“要是章惇所言属实,那将是我们大宋皇家的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皇儿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启禀母后,皇儿认为此事母后说的对,这目前毕竟是章惇一人之言,不可全信,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刘皇后身边的内侍太监郝随和大相国寺主持刘五更,只要将二人秘密逮捕,分开严加审讯,要是口供跟章惇所言一致,那就做实了章惇所奏。”
“要是果真如此,皇儿打算以其他理由将刘氏废黜、秘密恩赐她自尽,对其家族进行销户,其他一众人等全部九族销户...”
赵旭来汇报之前,一路上已经将对策想好,见向太后发问,便一股脑说了出来。
“哀家完全赞同皇儿意见,只是哀家最近年事渐高,已无力整治后宫,此事关系到皇家颜面,必须要有一个品行端正之主来做...”
“要不然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汉武帝时期的“巫蛊之祸”会在我大宋重演,到那时哀家有何颜面下去见太祖、太宗啊。”
“哀家想不到平时看似人畜无害的刘皇后,竟然能如此大胆,做出这种卑贱之事,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哀家也是看走了眼,着了这个淫妇的道,哎...”。
“想想还是高太皇太后有眼光,为皇儿懿定了孟氏之女,哀家老了,老了...”说完便一口气没有上来,直接气晕在座椅上。
这个意外情况的发生顿时让赵旭心生愧疚,自己咋没有想到向太后年事已高,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了呢?于是急忙向前查看,嘴里便大声道:
“快去请御医,快去请御医...”小李子应声朝外飞奔而去,翠花等侍女马上上前帮忙,将向太后抬到床榻上,并给她枕上枕头。
此时的赵旭也是后悔不已,后悔自己把这事告诉向太后,但是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了。在焦急的等待御医之际,他吩咐侍卫去皇城司,召负责人勾当皇城司公事郑冷面到福宁殿待见。
随后一队御医抱着药箱急匆匆的赶来,在见到赵旭行礼后,便纷纷朝里屋走去
此刻赵旭知道自己呆在这里也起不到作用,反而会让御医们更加紧张,于是吩咐众人目前对此事严格保密,另外御医出来后,第一时间前往福宁殿汇报向太后病情,然后带人回福宁殿办理正事。
皇城司是大宋帝国的特务机构,性质类似明代锦衣卫。主要执掌宫禁(皇宫城门的开启和关闭)、周庐宿卫(皇宫內的警卫)、刺探情报等工作,负责人简称为皇城司公事,只对皇上一个人负责。
...皇宫福宁殿內。
“下官郑冷面叩见皇上”一脸刀疤的中年汉子跪拜道。
“爱卿请起,今日召见,朕有要事让爱卿亲自去办。只是此事涉及到皇家颜面,希望爱卿务必挑选可信之人参与,要不然一旦泄露出去,将面临满门抄斩的责罚。”
赵旭也是直接进入主题,将事情的严重性说清楚。
“皇上请放心,皇城司的兄弟个个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忠诚之士,他们跟下官一样,大部分都是来自边疆的一线战斗部队,对皇上那是绝对的忠诚,其成员家庭都已经备案,下官以人头担保,要是出现一丝泄密,下官率先将人头奉上。”
郑冷面是属于那种人狠话不多的角色,要不是赵旭如此强调,他平时绝对不会解释这么多。
赵旭听完便满意的点点头,不是他不信任皇城司,而是确实此事关系重大,他不得不谨慎处理,于是将其他人全部打发出去,整个大殿內就剩下他跟郑冷面,赵旭才开口道:
“爱卿回去之后,马上安排可靠之人,秘密逮捕刘皇后身边的内侍太监郝随和大相国寺主持刘五更,逮捕后分别关押至皇城司“天字好”“地字号”牢房,并派人4小时连续审问。”
“审问的主要内容是他们如何陷害孟皇后,利用巫蛊之祸的谣言栽赃陷害,另外就是关于刘皇后的,她每个月十五去大相国寺求观音菩萨送子,到底在禅房跟主持刘五更干了些啥?一定要给朕审问出来,朕不管你用任何手段,朕只要一个真实的结果。懂了吗?”
郑冷面听完额头冷汗直冒,这种事不管还是干好了还是办砸了,估计自己都没有好果子吃,怪不得皇上刚才如此小心谨慎,原来是调查刘皇后偷人之事啊。
他忽然想到刘皇后之前给皇上生下的一儿一女,虽然都过早的夭折了,莫非...他都不敢往下想,转而间想到,那也不会啊,皇上之前的孟皇后也是正常怀孕,再加上皇上这么年轻,绝对不会不孕不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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