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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看出将军府的不舍，楚然剑眉轻蹙，收回手，再开口语声却淡淡。
“楚家如今并不需要这份军契。”
话音出口的刹那，仿佛连空气都泛起了寒，令狐棠再看楚然则是毫不掩饰的打量。
“如今大事已成，确实没有虚伪以蛇的必要。”
令狐棠轻笑一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看向楚然眼中却有些满意。
楚然不屑与她装出什么样子，她也不需要随时可能将自己推入深渊的队友，起码这一点楚然是合格的。
其实楚然虽出身商贾之家，一身气质却半点没有商人的市侩，他淡薄高冷，气质高华，一张棱角分明丰神俊朗的容颜和良好的教养更是无端平添好感。
还有一点，他不屑假装。
令狐棠难得沉默，身后乳娘见状心里焦急，紧接着再次开口。
“楚公子，您会后悔的！将军府清正廉明，迟早有一日会重回巅峰，如今您让这份军契毁在我家小姐手上，可是毁了两家多年来的情分！何况当初老祖宗说过，楚家愧对老祖宗在先，才会留下这份契约以做补偿。”
还不等楚然开口，耳畔传来尖利语声。
“放肆！主子说话，哪轮得到你个下人开口！”
何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字里行间没有半点尊重。
“将军府的下人，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
令狐棠秀眉轻蹙，身后的乳娘也自知越矩，露出为难之色。
“这是楚公子的待客之道？”
她再看向楚然时，目光无端淬了寒。
孰料楚然同样是剑眉微蹙，看向何幽的目光隐隐夹杂着不满，他是想达成目的，但也没兴趣看这种落井下石的戏码。
“当初的事情我不清楚。”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何幽却一片洋洋得意之色，看着令狐棠身后乳娘难看的脸色，心里一时间充斥着变态般的快意。
“令狐棠，其实你也不必揪着这东西不放，别说楚家商会另行补偿你，就这事儿我既然来了定然也是要出力的。”
她就乐意看令狐棠这副落魄模样，什么京城十美之首，都是狗屁！她拍拍手，身后丫鬟送上一枚木匣放在两人之间。
打开，是一些款式早已过时的首饰钗环。
“这些东西虽不值钱，但对如今的令狐府来说也算稀罕玩意儿吧。”
“毕竟家产都被官府暂押，想来姐姐连套像样的陪嫁都拿不出来。”
“姐姐不必谢我，日后若是有机会找个乡野村夫嫁了，也记得别再提将军府昔日的身份，毕竟令狐将军名垂青史，到你这一代也算是彻底玩完了呢。”
乳娘闻言瞪大了眸子，脸色变了又变，垂在身侧的双拳紧握，指节都开始泛白。
但面对何幽的讥讽，她竟只能生生忍着。
虽然何幽话说的难听，但以令狐府如今的情况看来也不无可能。
她明知道这箱东西只是用来羞辱小姐的，可如今令狐府吃穿用度都成困难，倘若将军府当真被彻底查封，说不得日后到沦落街头那日，小姐当真需要这些东西傍身。
“哈哈，老虔婆，哑巴了？知道本小姐说的是实话了？告诉你，能逃脱都是好的，日后若是当真沦落教坊司，说不得指望这些东西吞金自杀呢！哈哈哈哈！”
何幽大笑出声，毫无半分京城贵女的礼仪姿态，满脸掩不住地小人得志。
乳娘怒不可遏，双眼都泛起了红！
她可以受委屈，但哪能忍下别人这么作践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