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对这些都心如明镜，琼瑶那些话，不过是忽悠一下外行，主要是普通观众。
就像陆恒之前说的，影视从来都不是一锤子买卖，虽然卖给了湘省台，但这仅限于上星卫视这一级别的首播，其他卫视还可以卖，就算湘省台拿的是独播，但往下的地方台她还可以卖。
这个地方台，可不仅仅是地级市，省台里面除了卫视频道，其他频道也在这个范畴里面。
还有港澳台，琼瑶剧每次首播肯定在宝岛，这部也不例外。而香江那边，无论是《还珠》还是《情深深》，以及更早的那些剧，在香江的收视率都很高。
另外，跟陆恒一样，琼瑶剧在日韩、东南亚也有市场。再加上碟片，她说不赚钱……简直是虾仁猪心。
而且几年后视频网站就如火如荼，也同样可以卖，只不过2010年以前价格不高就是了。
“真要像她说的那样，她靠什么拍片？为爱发电么？”
笑着摇了摇头，陆恒道：“我自己没那么高尚，而她，比我还不如。”
“你倒是坦诚。”朱君哑然失笑。
“有一说一，对朋友和亲人，我不完美，但也不虚伪。”陆恒哈哈笑道：
“比如说，单单在卫视这个层面，我们的利润就比她多太多了，知道我最想看到哪一幕吗，就是她得知我们卖了四千万的时候，但可惜……看不到。”
朱君立刻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而周韬，嘴角的弧度上扬又收敛，微微抖动，最后终于忍不住道：
“是不是像你们这种成功人士，都这么……”
周韬还在斟酌用词的时候，陆恒接腔补充：“不要脸？”
周韬一噎：“……”
朱君楞过之后，哈哈大笑，随后周韬也忍俊不禁起来，越发觉得陆恒有趣，这是一种别样的性格，或者说……非常有性格。
“或许……成功人士都有他特立独行的一面吧。”周韬心里感慨。
的确像陆恒说的那样，仅仅卖给卫视这一层，金粉的利润就比还珠多太多了，一个三千万，一个一千多万，至少两倍的差距。
当然，琼瑶的剧，这些年部部都是爆款，挣钱挣到手软，她只是相较于陆恒挣得少，但对于绝大多数影视制作、出品方，她就太成功了。
每年拍那么多部剧，能播出的连一半都没有，而能上星播出的，就更少了。但琼瑶的剧，不仅能上星，还能上好多家卫视播。
朱君则朝陆恒竖起大拇指：“还是你敢说。”
陆恒摆了摆手：“有时候太在乎脸面，反而容易被桎梏住。孙悦的《祝你平安》里面不是这么唱的嘛：洒脱一些过得好。”
朱君和周韬对视一眼，都乐了。
其实，刚刚陆恒自黑的话也并不准确，应该说娱乐圈的都在卖脸，脸就是招牌，所以圈内的人，比别人更讲牌面。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明星知道耍大牌一旦被曝光就会遭到攻击，但依然前仆后继——非什么不住，非什么不用等等。
有些的确是矫情，有些，就是端起来，向外传递高级的感觉，出价低了根本不好意思找他们谈合作。
还别说，这招的确有效，就算卖，都能卖个好价钱，这也是周闰发屡试不爽的套路。
吃完饭，他们回台里的时候，朱君道：
“你应该早点过来，在电视剧播出前，就该把节目录制好，然后提前播出，能让更多的人看到。”
周韬也点头赞同：“虽然这之前台里也下了功夫宣传，但他们湘省台毕竟你们早两天播出，而且现在他们的大本营影响力还是很大的，还有越策越开心，收视率都不低。”
陆恒则笑道：“也没那么绝对，现在收视率出来了，不用我说，台里也会竭尽全力的去推。”
朱君一愣，而周韬则咀嚼着陆恒这句话的含义。
他俩早就没把陆恒当小弟弟，腕儿摆在那儿，还有成就，由不得他们不重视。
自然而然，陆恒说的话，也会让他们思索：“他这么说代表了什么……”
周韬转头看了一眼陆恒，有些佩服道：
“的确，今早收到昨晚的收视率，台里立刻召开了会议，很多资源也准备全都拿出来用上。”
片刻后朱君也反应过来：“好像还真是。”
说完后，他又苦笑起来：“现在都把收视看成命根子，虽然广告商的确关注这个，但我总感觉，这不是一个良性的发展。”
陆恒这时候倒有些佩服朱君的远见，一切唯收视率为基准，正是未来的趋势，但也有它的弊端——那就是什么节目火了，一窝蜂的扎堆去做，而不考虑宣传本来就是应该起引导作用，不单单以收视至上的追捧。
换个词，就是流量。
这个时候的剧，百花齐放，虽然有些的确收视不佳受众少，但观众是幸福的。
包括脸也是，这时候的女演员，环肥燕瘦各有千秋，辨识度都很高，而未来很多……也很美，但很多都美的没有辨识度，甚至一部剧看完了，下次再看她演的新剧：这谁啊？
她们整的时候，肯定都想往完美去做，眉毛眼睛鼻子嘴……甚至脸型都要尽可能完美，大家都朝这个方向，可不越来越像？
而现在的那些女演员，五官乃至脸型，都不算特别完美，但正是这些差异，才有她的辨识度。
剧也是这样，出品方追逐那是他们的位置决定的，但用不用，那是电视台，是广播电视局的问题。
其实，这些现象再往更深层次去考虑，文化是导向性的，而这种追捧，则反过来了，大部分观众选择什么，就做什么，慢慢变得单调，别说文化出国，国内的观众慢慢都会反感。
不过事物的发展总有它的过程，在经历了十来年的流量至上后，到陆恒重生前，又开始理性起来，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因为观众不支持这些千篇一律的，而一旦有新类型好剧脱颖而出，观众自然追捧，这也就让那些出品方开始走创新、重视剧本、演员选择更谨慎等等。
所以陆恒这时候笑道：
“不用太担心，一时的追捧不一定代表一直追捧，发展到一定程度后，慢慢会自己纠偏的。”
朱君不明所以，觉得陆恒说的太玄乎，但又有某种经历的远见，听起来很让人信服的感觉。
换个词，大概就是……不明觉厉？
周韬没有附和，她暂时不会想那么多，就当听个热闹，转而说道：
“不过说真的，《还珠》是一个劲敌，本身就有它前两部累积起来的名气，再加上湘省台不遗余力的宣传，昨晚上一开播，收视就冲上了4，确实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