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尼亚的夜间平均温度在零下3度,山区夜晚的温度能下到零下10-13度,假如所处环境恶劣能够冻死人,在这种状况下,人会先感到寒冷和极度的饥饿,就连肌肤都会感到刺痛。因此,防寒保暖是野外生存的第一要义。
在逃亡的情况下,袁朗不可能生火取暖,那简直就是找死的行为。甚至在前进的过程中都要不断地掩藏痕迹。
被翻动的落叶,踩断的树枝,融化的积雪,都是留给敌人追踪的痕迹。有经验的猎人能够通过一根断掉的树枝判断出猎物行进的速度和负重的情况。
有经验的猎物自然要比猎人更加细心。
袁朗带着女人找到一处落差较大的土坡,凹陷的部位正好可以作为隐蔽处,远处看来不容易发现,隐蔽起来也很自然。
弃车步行了1个小时后,袁朗在计划内的时间到达此处,进程还是十分顺利的。
因为现实有很多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原定的计划,比如此时目标人物的羸弱,比如他忽然生出来的恻隐之心。
事实上在走廊奔跑的那一段路,最理智的做法就是像Gulas的说法,直接击毙目标。就地击杀的念头袁朗有过2次,一次是房间内,一次是在仓库内。
原因无他,这女人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她经历了长时间的软禁和虐待,身体机能根本无法支撑她跟着袁朗逃亡。即便勉强,也只会在中途断气。
可每一次动念,都是那该死的恻隐之心按住了他的手。
袁朗放下后背的女人,将她放在铺好的地垫上。随即拿出迷彩伪装的布将她盖上,拿着枪将四周的环境检查了一遍。
确认无误后才回到原地。
他抱着女人往凹陷的深处挤进去,将唯一的一张保温毯包裹她,自己靠在外面抱住她,用体温给她保暖,以防低温导致的昏迷。与此同时还不忘把她上下摸了一遍,确保她的肋骨和其他地方没有在他的飞车特技中断了裂了。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闭上眼睛睡去了。
怀里的女人此刻却睁开了眼,在黑暗中细细看着袁朗的脸。
“我会记住你的。”她无声地说着,随后进入了深度睡眠。
清晨,阳光透过冷杉林的枝桠洒落,初晨的温度并没有好多少,但久违的阳光还是让地面的积雪有了融化的迹象,水汽铺盖在上面。
因为轻微的温度变化,袁朗首先醒过来,随即听到了某人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右手撑起来,直接摇醒了女人,睡眼朦胧的女人无辜地睁眼,一双圆圆的杏眼如山涧迷路的花鹿一样。
袁朗的心咯噔跳了一下,晨光迷雾正好带一点磨皮效果,眼下的女人第一次有了面孔,她原本掩盖真实容貌的浓妆如今褪去不少,虽然脸上有红有黑的,但不妨碍她那一双水灵的圆眼勾魂摄魄。
“你清醒一点没有?我是受雇佣来救你的人,我叫袁朗。”
这是袁朗一贯使用的开场白,但很少用上,因为大多数时间他跟对方都是子弹问候。
“你叫什么名字?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即便经历了这么多的混乱,袁朗还没有忘记这次任务的第一要求:确认目标的精神状态。
女人只是闪扑了几下大眼,带着好奇和迷离环视了狭窄的空间。袁朗把遮蔽布盖得严实,所以此时他们的距离很近,也很暧昧。
她几乎是睡在袁朗的怀里。
“这是哪里啊?你是谁?”她略带警惕地收紧了手臂,手指紧张的捏着自己的下巴。
袁朗觉得有点奇怪,她的反应更像是失忆了,明明昨晚她有过几次的清醒,知道自己是救他的人,但这种感觉也是一闪而过,毕竟她被药物控制了许久,出现记忆混乱或断层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被人用药物控制了,你还记得吗?我昨晚救了你,我们刚刚逃出来,现在还在森林里。”袁朗好整以暇,现在的他更需要放松精神,把握休息的时间。
她叹了几声,却还是没有搞懂一样,眼里的迷惑没有减少半分,但至少能接受自己所处的环境。
“我记得被关在一个房间里了,每天醒醒睡睡,不知道过了多久。”
圆圆的脸皱成一团,害怕又紧张地揪住了袁朗的衣服。
袁朗见过不少的女人,但像她这样可怜得如此“清纯”的还是第一次见,在她身上只有两种可能,出色的演技和本色的单纯。
袁朗笑笑,扯开她的小手,往后退开,撤下了隐蔽的布。
他翻身出去,警惕地观望四周。另一边动作迅速地收起设备,检查装束。
刺眼的光一下出现,躺着的人挡了一下眼,跟着爬了出来。她身上还穿着不太合身的冲锋衣,站起来的样子有点滑稽。
环境的开阔也让她充满了好奇,那双懵懂的眼里多了几分色彩。
“我们还在亚洲吗?应该不是吧,这样的树林大多分布在中高纬度的高山地区,不过我看这山这地也不像是亚洲的地方。”她站起来抖抖手,衣袖长得能罩住她的手掌。
袁朗对她的身份更加好奇了,这些话可不是随便能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