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沂问道,“师叔,难道没有其他办法能救皇上了吗?”
他这几日每日翻看医书,都没能找到解救之法。皇上的伤口仍旧在溃烂,被毒血腐蚀血肉。
若一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皇上最后不是被毒死,也会整个身体全部溃烂而亡。
淮冀道,“有倒是有,但是比较冒险,一不小心可能会毙命。且等我几日,我先回去翻一翻古籍。”
李炙愈插话,“陆景沂,小老三,你们先下去,医者一人留下,朕有话要单独与他说。”
“臣告退——”
“属下告退——”
大殿的门被重重关上,此刻屋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李炙愈将空洞的眼神望向医者,“这位先生,能劳烦您先将冒险的法子说与朕听?”
他已经躺了两天,再过几天,他必须要去上朝,否则,他受伤的事情必然会瞒不住。到时候那些大臣自然会上来攻讦方恨迟,要将这不幸之事怪罪到她头上。
他想做一个明君,也想护住她。
淮冀为难道,“皇上,那法子过于凶险,小人不敢说。”
“您都不知道,方御女多么担心您。您出事后,她写了上千张字条让信鸽带来寻我回去,若是您有个好歹,恐怕此生她都不会再搭理小人。”
说了那么多,这皇帝应该知道迟迟是多么爱慕他了吧,以后可千万对他的迟迟好一点。
“她……写了上前张字条?”
她不是最厌恶读书写字了吗?
李炙愈有一瞬间失神。
淮冀见皇上似是不信,“这事千真万确,小人绝对不敢骗您。”
李炙愈笑道,“先生莫急,朕相信你说的话。但请告诉朕那个法子吧,朕等你五日,若是五日内先生没能找出办法,朕再去尝试。你且安心,朕不会将此事告知方御女。”
“皇上既然如此说了,小人也就坦诚相待了。小人听闻皇上武功盖世,若是皇上真的需要解毒,可以用内力逼出毒血,只是可能会有血崩之嫌。待毒血逼出体内之后,需要重新将伤口处的腐肉割去,将肉重新缝合即可。只是这个过程,比断裂四肢还要痛苦上百倍,一招不慎,便会失血过多而亡。”
李炙愈平静道,“好,朕知晓了,有劳先生。”
淮冀默默从殿内退出,心似浪涛翻滚,才十六岁的少年,面对这样的事情,竟然能如此平静,心思真是沉的可怕。
迟迟怎么能是他的对手,还不被他玩于鼓掌之间。
殿门口方恨迟正翘首以盼,见淮冀脸色不好,连忙上前询问,“怎么样了,人可有救?”
淮冀摇摇头。
难救。
方恨迟似是失去希望,“连你也没有办法吗?那他是不是……”
淮冀叹息,“迟迟,你为何要这样作践自己呢?没了这个皇上,你委身给傅青山也行啊,那小子虽然沉默寡言了一点,但是胜在他毫无心机地喜欢你。”
“淮冀,你不懂,他对我很重要。”
女儿家的心思果然难猜。
“你先别忧心,我回去再想一想,反正皇上一时半刻也死不了。这药再给你一瓶,若是你那瓶吃完了,就接着吃。”
“谢谢你,淮冀。我已经吩咐人准备好了快马,让她送你回去,我心安一些。”
方恨迟朝郁绥挥了一下手,郁绥牵着马迎面走来。
淮冀一看,这女人的神色,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臭,他可不习惯。
“迟迟,能不能换个温柔体贴的?”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郁绥已经他扔到马上,牵着马就往宫门口走去,吓得淮冀一个机灵,抱住了马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