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天的时候,淮冀的父亲从外面回来,脸面憔悴满是风霜,他赶了一夜的路,只为了能躺下的时候抱着夫人睡。
好几日没见到夫人,真是想念的紧。
他悄悄将药箱子放下,望着床上裹着被子,背影单薄的人,心头一阵唏嘘,夫人这背影真是孤单的可怜,果然,他的夫人不能离开他一时半刻。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碰到地上的书籍趔趄了一下,险些就要落在地上将夫人吵醒,好在,他练过几下,这身手还是可以的。
只是,夫人都这么寂寞了,要用医书打发时间?真叫他心疼。
他除去带着凉意的外袍,捏起一方被角,缓缓将身子挪进带着暖意的被子里面,手轻轻环上那瘦弱的腰身。
几日不见,夫人又消瘦了。
他将人搂紧自己的怀里,胡茬轻轻蹭着她的耳尖,动情道,“夫人,为夫好想你。”
淮冀睡梦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刺他的耳朵,叫他身上起鸡皮疙瘩。他伸手想要扫开那东西,却被冰凉的东西黏住,那东西还刺着他的手背,让他心头升起一股恶寒来。
淮冀的父亲吻着那只微热的小手,感慨,“夫人,你最近操劳了,这手都有些皱巴。不要害怕,为夫明日给你调制一些润手的香膏来。”
夫人,什么夫人?什么为夫?
淮冀猛然清醒,挣扎间头磕在床角上,他逃脱出那个冰冷的怀抱,摸着自己的脑袋往里面钻去。
“你谁啊?”
“你又是谁?”
两人只觉得对方的声音极为熟悉,黑暗中两双眼眸互相瞪视着对方。
“爹。”
“淮冀。”
两人异口同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淮冀的爹下床点了一根火烛,对上淮冀惊慌的神色,微怒,“你娘呢?”
“娘在我的房里睡,诶,你别去,那里还有一个姑娘与娘一同睡着呢。”
“什么姑娘?难道你娘疯了,要给为父纳小妾?”
他自问自己从不三心二意,也不寻花问柳,定然不是这个原因伤了夫人的心。
难不成她觉得自己生不出孩子,所以想要纳个妾来延续他不太旺盛的香火?他望着这个不成器的独苗,要不是他不找人生孩子,她能有时间想那么多吗?
淮冀打量着他爹变化莫测的表情,从惊讶到怀疑人生再到满眼怒火,见他父亲四处张望着找棍,他知道再不解释他半死不活之期将至。
“爹,你听儿说,那姑娘是皇上派来保护儿的,你不要乱想,娘就是个爱拈酸吃醋的,怎么可能给你纳妾呢?”
他心道,要纳妾早就纳了,还能等到你都一把老骨头的时候?
“皇上受重伤了?”
“嗯,这是秘辛,绝对不能说出去。”
“来,您来瞧一瞧这个东西。儿翻阅所有古籍都没能找到相似的东西,这毒儿实在想不出来怎么解。”
淮冀将暗器谨慎地递到父亲手里,嘱咐了一句小心。
两人挨着裹在被子里,一同探究起暗器来,他爹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眉间的纹路皱的能将好几只苍蝇夹死。
“这么古怪的东西,爹也是第一次见。皇上就是被这暗器所伤?伤患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