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绿水(一)(1 / 1)

蒲子修拿着黑白卡在台灯下恍惚,他的眼中白色的岛屿与黑色的雕像在黑海水与苍白天空就像遗世独立一般存在。

翻到背面,扭曲的纹路在光线照耀下转移角度慢慢汇成UTOPIA六个字母。

他的思绪就仿佛已经飘入utopia一般,阿兰朵的话与昨日面试官的“耽误时间”在此刻重叠在一起。

虽然阿兰朵的话并不好听,甚至可以说刺伤了他的自尊心,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他真的答应和方廷云去大洋国留学,以对方的习性和昨日安慰的话语,自己大概率在这四年时间里学不了什么知识。

也许未来欢愉将存在于很长一段时间里,但1461天后呢,他是否真的能像方廷云口中所说一般光鲜亮丽的回来恐怕还是一个未知数。

方廷云回来之后有家里给他铺好后路,但他自己的家已经在三年前就毁于一旦了。到时候无能的他就算不被朋友唾弃,想必寄人篱下般的生存也是避免不了的。

电脑上粉色的头像跳动,蒲子修突然意识到从前天晚上开始就没有认真回复过对面。他忙不迭的打开对话框细看历史记录,一大串白色方框映入眼帘把蒲子修的脸色也映成了白色。

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对面在强压着怒气发着消息,他感觉自己此刻面对的不是电脑屏幕而是高耸的雪山,如果此刻贸然答复或者像昨日一般敷衍,等待他的或许就将是雪崩。

陆依然很气,她感到自己在这几天受到了莫大的耻辱。前天晚上好心邀请对方一起开黑,这在之前是不可想象的。

如今她放下身段主动来示好,对方却玩了不到半小时就意兴阑珊,还借口自己劳累。谁不知道他那一下午都在和自己聊天,连门都没有出过,这不就是变相的说自己的话和人很无趣吗?

但此刻她还是得压住怒火,不管之前她是否曾好意关心安慰却被无视,也不管今天发了信息对面却到这个时候还不回复,她都必须沉下气,她准备在明天的生日宴会上好好敲打敲打这个不给她面子还吊着她的人。

如果蒲子修还装作没看到来逃避,那她正好有理由站在道德的最高点对他进行声讨。到时候还可以装作惋惜和无辜的对来客说:“我约了人家的,可是人家蒲子修可是大忙人,自然是没有空来参加我这种小生日会的。”

到时候都不需要自己出手,那几个爱慕者自己就会去找他麻烦,自己只需要在幕后看好戏的借刀杀人就行。想到这里,陆依然皎丽的面庞上嘴角勾起,但神色却令人不寒而栗。

陆依然想到的蒲子修也想的到,不过他想的是买个礼物化解一下矛盾。三年以来蒲子修因为家中变故便没有在除了学习之外的地方多花心思,所以每次考试他的成绩总是牢牢占据榜首。这也是为什么陆依然会找蒲子修这种除了在成绩单上其他毫无存在感的小透明套关系。

虽然他觉得晾着别人这件事情确实可大可小,但是出于敏锐的直觉和惨案后留下谨慎的病根还是让他准备了一手后手。在简单回复后蒲子修决定明天去生日宴会跟陆依然道个歉,缓和缓和关系,毕竟高中以来自己接触的女生屈指可数,他可不想到了多少年之后自己在回忆自己的高中生涯时却来到了知识的荒漠。

月亮在海平面上升起,但落日仍在远处徘徊。月与日的距离在一天又一天的消逝中逐渐拉近,又在相逢之际告别彼此。奇怪的是,当月亮距离太阳最远的时候反而是最圆的一刻,分离的越遥遥相望反而越团圆。就像就算我们之间已经发了一千条消息,心的距离也仅仅拉近了1厘米而已。

蒲子修今夜睡得很好。

当白云再次被空中的阳光所照射的时候,当墙角的车前草再次凝结出露珠,蒲子修正在制作他人生中的第一个蛋糕。很显然作为一个新手他的手艺已然可以被称为可圈可点,尽管不是很精致,但蒲子修用着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让蛋糕上的奶油尽量平整,将水果与朱古力方方正正的码在蛋糕上。

蛋糕胚则是从他早起调配蛋糕液,盯着它在烤箱里慢慢凝固再到质感蓬松,拿出来后顾不上烫便切开抹奶油加水果粒。而他所做的这一切就像一青春期的男孩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孩而好好学习来有机会趁教她题目时偷看她侧颜,很笨拙,努力的笨拙。过了许久之后一个蛋糕诞生在晨曦之下。

蒲子修小心翼翼的托着蛋糕,放进冰箱里。想了想又拿了出来套了个塑料壳子。做好这一切的蒲子修显得十分愉快,不用管可恶的升学,也不用管可恶的未来,更不用想起可恶的忠诚值。

在此刻他只是一个刚刚高考好的要去参加喜欢的女孩子生日宴会的普通男孩子,只用哼着小曲出去晨跑,等一下就可以到近郊买个汉堡和可乐当中饭,下午可以先睡一小时再起床好好打扮打扮自己,晚上就可以光鲜亮丽的出现在她的家门口,想到这里,蒲子修嘴角微斜的关上了房门。

“砰!”可惜现实连想象的权力和亲自被拒绝的机会都不给蒲子修,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脸颊打中身后的玻璃。

蒲子修说不出一句话,这种情况显然已经超出了他大脑的处理能力。只是畏缩着,身体如同失控般的不住颤抖着,他再成熟,也只不过是一个19岁的孩子,他距离成年生日甚至还没有过去一个月就遇到这种事情。

几近晕厥之际,一双强劲的手像托蛋糕一样托住了自己。紧接着一张熟悉的面庞出现在视线里,阿兰朵微笑的把蒲子修扶住,但蒲子修此刻只能勉强靠在栅栏上。

金发男人一扫之前的不正经,从怀里变魔术似的掏出来一把小巧的左轮,塞入一颗晶莹剔透的子弹。不知道为什么,蒲子修看见这枚子弹就感觉后颈发凉,尽管弹道与自己相垂直,但仍能感觉这颗子弹会在半空中向自己掉头。

不过好在当阿兰朵将手枪对准袭击方向时那股莫名的压迫像雾气一样消失了。子弹出膛并没有什么太大动静,,但当子弹击中树干后以它为半径一米的球体内所有东西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现在看来不管你想选择什么你都只有一条路了,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阿兰朵挑了挑眉。“不敬者,他们估计是看到之前你来见我了,当然现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拿着你的卡上飞机吧。“

点了点头,”等一下,我还有事没有干”,蒲子修终于扶着站了起来,“我还有一个蛋糕没有送。”他准备打开房门去取,但被阿兰朵一手抓住了。“我觉得还是先保牢你的小命比较重要”看到蒲子修有点楚楚可怜的样子,叹了口气“我给你送到机场,你这蛋糕我给你送过去。”说完便扯着蒲子修进了车子里。

一路上气氛凝重,阿兰朵打破了僵局“等一下你到了机场之后,把我给你的那张卡在安检机上刷一下就好,会有人来接你的……放心,机场那里也有我们的人,不敬者他们进不去…”在一路的叮嘱下二人到了机场。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突然发现这是第一次他自己一个人乘飞机去往异国他乡,曾经爸爸妈妈每个假期都会带自己乘飞机或者火车去往其他地方度过,而那时候他似乎不知道什么是忧愁,更没有什么面对现实生活的压力,而身后的土地也不知要多久之后才能再次踏上。

“把你的钥匙给我。”耳畔一声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出来。“啊?”

看着面前的人呆滞的样子,阿兰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说“你不是要给你的小女朋友送蛋糕吗,不给我钥匙我怎么拿。”蒲子修的耳朵瞬间红到耳根,“不是女朋友……”但阿兰朵根本没听他废话,拿了钥匙就猛踩油门消失在了视野里。

派对上陆依然画着精致的妆,蹙着眉显示着她此刻心中正是烦闷。明明早上对方还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一定会如约而至,她甚至连一会怎么高傲的无视他都想好了,但是宴会已经开始了有一会了,门口依旧没有出现熟悉的身影。

陆依然感觉自己现在好像在期待着他的出现。其他人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不明所以的他们在四散议论纷纷。陆依然为了不走漏风声连自己的闺蜜都没有告诉,结果就是她心中只能不停的内耗。突然,门口闪出一道人影,皮鞋在地板上的声音响彻会场。陆依然赶忙调整好姿态,像只高傲的黑天鹅。

但结果却出人意料,进来的是一个甩着飘逸长发的北美裔男子,他用深邃的普鲁士蓝眼睛扫视着会场里的人。终于他看到了呆天鹅般的陆依然,走到她面前,操着一口哥斯达黎加口音的中文问“你知道谁是陆依然吗,蒲子修让我把这个交给她。”“我就是。”陆依然呆呆地望着他,手里接过了蛋糕。

“嗯,好的很。他被某所外国的高校保送了,没个几年回不来,你还是尽早另寻良宿吧。”

“啊?”陆依然没有听清楚,或者她压根从心底里就无法接受这件事情。毕竟谁能接受一个本该遭所有人嘲笑和唾弃的失败者此刻却拥有了别人无法匹敌的新起点呢。

阿兰朵带着比之前蒲子修更加过分程度的敷衍参与其中,甚至不带有丝毫的感情,就像完成了一个长官要求他往水中搬运石子的任务一样转身走出了会场,不一会巨大的声浪渐行渐远。会场里所有人都讨论起刚才的外国人和刚被拒就被保送的蒲子修。只有陆依然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

远处,客机轰鸣,遁入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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