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家的门开了,一个仆人打扮的男人一看到我穿的衣服,什么话都没说就伸手推了我一把。
“要饭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
我的火一下子上来了,我骂道:
“老子就是啃你家祖坟里的烂骨头,也不会向你要饭。”
……
我们两个在街上扭打起来。
打了一阵听到有人在后面喊:
“难看死啦,这两个畜生打架打得难看死啦。”
我们停住手脚,往后一看,一队穿黄衣服的国民党大兵站在那里,十来门大炮都由马车拉着。刚才喊叫的那个人腰里别着一把手枪,是个当官的。
那仆人真灵活,一看到当官的就马上点头哈腰:
“长官,嘿嘿,长官。”
长官向我们两个挥挥手说:
“两头蠢驴,打架都不会,给我去拉大炮。”
我一听这话头皮阵阵发麻,他是拉我当壮丁的。那仆人也急了,走上前去说:
“长官,我是本县县太爷家里的。”
长官说:“县太爷的公子更应该为党国出力嘛。”
“不,不。”仆人吓得连声说:“我不是公子,打死我也不敢。排长,我是县太爷的仆人。”
“草你粮。”长官大声骂道,“老子是连长。”
“是,是,连长,我是县太爷的仆人。”
那仆人怎么说都没有用,反而把连长说烦了,连长伸手给他一巴掌:
“少他粮的说废话,去拉大炮。”他看到了我,“还有你。”
我只好走上去,拉住一匹马的缰绳,跟着他们往前走。我想到时候找个机会再逃跑吧。
那仆人还在前面向连长求情,走了一段路后,连长竟然答应了,他说:
“行,行,你回去吧,你小子烦死我了。”
仆人高兴坏了,他像是要跪下来给连长磕头,可又没有下跪,只是在连长面前不停地搓着手。连长说:
“还不滚蛋。”
仆人说:“滚,滚,我这就滚。”
仆人说着转身走去,这时候连长从腰里抽出手枪来,把胳膊端平了,闭上一只眼睛向走去的仆人瞄准。
……
仆人一转身就疯跑起来。连长打出第二枪时,他刚好拐进了一条胡同。连长看看自己的手枪,骂了一声:
“他粮的,老子闭错了一只眼睛。”
连长转过身来,看到了站在后面的我,就提着手枪走过来,把枪口顶着我的胸膛,对我说:
“你也回去吧。”
我的两条腿拼命哆嗦,心想他这次就是两只眼睛全闭着,也会一枪把我送上西天。我连声说:
“我拉大炮,拉大炮。”
我右手拉着缰绳,左手捏住口袋里家珍给我的两块银元,走出城里时,看到田地里与我家相像的茅屋,我低下头哭了。
……
镇住了。
屏幕前的观众都被镇住了。
福贵戏剧化的人生再次刷新了观众读者的认知。
“还能这样?”
“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把福贵抓走了?”
“我以为会被县老爷打一顿,虽然遇到困难,但总归是请了郎中的。”
“我能想到会有曲折,没想到直接给我一鞭子。”
“接下来呢?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林森不会真的是崩文,写不下去了,这是胡编乱写的吧?”
“我不信,家珍和孩子怎么办?”
“老娘的病可是耽误不起了,富贵还拿走了家里最后的两块银元,这样老人孩子怎么办。”
“林森,可不要崩文啊,我要看福贵怎么继续活着。”
“这就是作者的高明之处,生活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大喜大悲,福贵,遇到再多,也仅仅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是啊,当时的情况,他又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