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凌霄花’是‘一滴水’的小号一事。
闹得全网皆知。
林森被抹黑的证据成了一剂石锤。
石楠的一纸声明，并没有给他挽回多少人气。
相反。
大家似乎都透过表面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石楠真的不知情？”
“缩头乌龟，关键时刻拿女人顶罪而已。”
“看明白了，是石楠的炒作。”
“资本太可怕了，林森无端背锅。”
“就因为林森人气高，就这样污蔑人家，幸好真相大白了。”
“石楠才是该退赛的那个。”
……
林森的房间人数上升到一个新高度。
他们把林森跌宕起伏的两天和福贵的人生做比较。
都是生活。
都在经历坎坷。
可还是都在坎坷中活着。
只是，结果不同而已。
……
队长带着一伙人来了家里，他们猜到我们有好吃的，都想来吃一口。
队长一进屋鼻子就一抖一抖了，问：
“煮什么吃啦，这么香？”
我嘿嘿笑着没说话，我不说话队长也不好再问。家珍招呼着他们坐下，有几个人不老实，又去揭锅又掀褥子，好在家珍将剩下来的米藏在胸口了，也不怕他们乱翻。
队长看不下去了，他说：
“你们干什么，这是在别人家里。出去，出去，他粮的都出去。”
队长把他们赶走后，起身关上门，也不先和我们套套近乎，一下子就把脸凑过来说：
“福贵，家珍，有好吃的分我一口。”
我看看家珍，家珍看看我，平日里队长对我们不错，眼下他求上我们了，总不能不答应。
家珍伸手从胸口拿出那个小袋子，抓了一小把给队长，说：
“队长，就这么多了，你拿回去熬一锅米汤吧。”
队长连声说：“够了，够了。”
队长让家珍把米放在他口袋里，然后双手攥住口袋嘿嘿笑着走了。
队长一走，家珍眼泪马上就下来了，她是心疼那把米。
这样的日子一直熬到收割稻子后，虽说是歉收，可总算又有粮食了。
谁知家珍的病却越来越重了，到后来走路都走不了几步。
那天晚上，家珍的眼泪流个不停，她几次嘱咐我：
“我死后不要用麻袋包我，麻袋上都是死结，我到了阴间解不开，拿一块干净的布就行了，埋掉前替我洗洗身子。”
她又说：“凤霞大了，要是能给她找到婆家我死也闭眼了。有庆还小，有些事情他不懂，你不要常去揍他，吓唬吓唬就行了。”
……
家珍在床上躺了几天，什么都不干，慢慢地又有点力气了，她能撑着坐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多了，心里高兴，想试着下地，我不让，我说：
“往后不能再累着了，你得留着点力气，日子还长着呢。”
那一年，有庆念到五年级了。
谁知道家珍身体刚刚好些，有庆就出事了。
那天下午，有庆他们学校的校长，那是县长的女人，在医院里生孩子时出了很多血，一只脚都跨到阴间去了。
学校的老师马上把五年级的学生集合到操场上，让他们去医院献血。
有庆排在第一位，他还得意地对老师说：
“我是第一个到的。”
结果老师一把把他拖出来，说他不遵守纪律。
有庆只得站在一旁，看着别的孩子挨个去献血，验血验了十多个没一个血对上校长的血。
有庆看着看着有些急了，他怕自己会被轮到最后一个，到那时可能就献不了血了。
他走到老师眼前，怯生生地说：
“老师，我知道错了。”
老师嗯了一下，没再理他，他又等了两个进去验血，这时产房里出来一个戴口罩的医生，对着验血的男人喊：
“血呢？血呢？”
验血的男人说：“血型都不对。”
医生喊：“快送进来，病人心跳都快没啦。”
有庆再次走到老师跟前，问老师：
“是不是轮到我了？”
老师看了看有庆，挥挥手说：
“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