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倒是说说看，我还怕不吓人呢！”我拿着笔，有些小兴奋，迫不及待想听他讲那个传闻。
昏黄的灯光映射在屋内的角落，老人继续吸了一口烟，然后呼了出来，那烟在越升越高。
他呛了一口，这时道：
“这个事儿，一直流传着，说是在我们这儿，有着一个叫山鬼的鬼，反正也不知道到底是妖还是鬼。注意，这可不是故事，因为我曾亲眼看到过。”
“山鬼？就是……就是山上游荡的鬼？”我有些不解问。
老爷子依然点了点头。
“嗯！也可以这么理解，反正这是后来的人们给它取的名字。”
我也勉强点了点头。“那您说这是真事儿，那这山鬼是什么时候出现过的呢？”
我虽明着这么问，暗地里却不怎么相信有鬼存在这一回事儿。
紧接着，老人凝起了神，似乎开始回忆往事。
“嗯，这山鬼我的确亲眼见过，而且是在很久以前。说起来，当年我们这个地方非常乱，除了有各派的土匪，还不时发生战乱，军阀势力常出没，那时死个人丢几条命，是经常能有的，所以说那个时代的人命不值钱啊！能活到现在的，都是从血雨腥风中闯过来的。但奇怪的是，每当村子里有什么大的遭遇，或者说出了许多人命，这个时候，山鬼就会于夜间出现。”
我听得有些惊讶，此刻忙插道：
“……真有鬼？我听说，说这有鬼的往往都是一个人看见，几个人同时见到的却是很少，因为很多时候都是某一个人出现了错觉，才觉得自己是看见了鬼，然后以讹传讹。除非，两个以上的人都看见了，那就不好解释了。”
但此刻的老人却是摇起了头。
“不是一两个人看到它，而是全村的人当时几乎都看到了山鬼。”
他又说：“我记得那是很多年前的一天，村里来了一帮土匪，那些个土匪见人就打，值钱的东西几乎都被他们抢了去。夜里，村里的老老少少都被他们绑了起来，看谁不顺眼就用枪打谁，一时间死了好些个人。
但就在那个时候，人们听见那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悠悠的笛声。于是顺着笛声这么去看，在那龙头山最高的一座顶峰上，居然是出现了一道绿幽幽的光，而一个长发遮挡住面部的白衣女人，正在那幽光中忽隐忽现，并且还用着一种很怪的声音，像是在叫喊着什么。那声音像是在嘶哑般叫，又像是在叫中伴着哭腔，总之非常可怕。
说来也怪，那群土匪里也有胆子小的，因而渐渐地都打起了退堂鼓。也许，他们也听说过山鬼的传闻，据说有时候土匪在山上巡逻时，也曾不时碰到过山鬼，据说近距离看到时，山鬼的样子非常吓人。因此人们常说，晚上走路尽量绕坟，否则就会碰到山鬼。
不过也正是那一次山鬼的出现，土匪们才没敢继续捣乱，要说起来，那次山鬼还真是救了大伙。以致后来，人们开始在一定时间内祭祀山鬼，以求保佑村子太平。出乎意料的是，土匪至那次还真就没敢来了。”
我听着有些惊讶。“那这么说来，这山鬼也并不是什么凶神恶煞。论起来，还是个好鬼呢！”
然而，老人却只是叹了口气。
“并不是这样的，因为山鬼出现时，通常预示着村里，可能又要出什么不好的事了，灾祸或是人命都有可能。也是因此，大伙儿都害怕山鬼的出现，要是远远见到山鬼，都会跪地求它不要再出来了。我记得有一次山鬼的叫声延续到半夜，第二天，村里的几个孩子就莫名地失踪了，大人们都说孩子不知一夜去了哪里。于是就有传闻，说那些个孩子，是被山鬼给带进了地府。也因此，那时的大人常常会嘱咐孩子们，夜晚不要到处乱走。”
“那，这山鬼现在还经常出现吗？”我又问。
老人接着说：“说来也怪了，已经是很长时间没有出现了。我猜，也许是人们的生活都好了起来，这山鬼也就没再出来了，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我想了想，又说：“这么说来，算算您当时也就二十几岁吧？”
老人却没急着回答，我见他此时又拧起了眉毛，好像又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