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尸、阴尸、雷尸、百斩尸……
李牧喋喋不休的说着。
就像销售员不遗余力的推销自己的商品。
直到他拿过第十七枚玉简，苏秉终于忍不住打断。
“停停停！”
“这些炼尸方法，都是你根据《战兵傀儡炼制秘法》推演出来的？”
李牧点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苏秉拍了拍额头，“我们将《战兵傀儡炼制秘法》作为人榜第一的奖品，目的是让你拿去炼制战兵傀儡，研习真元在符文中的运转之法，你为什么会从中推演出炼尸法门？而且还有一百多种？！”
“准确的说，是108种。”
“嘿你这小子，还挺骄傲的是吧？我是在夸你吗？”
李牧缩了缩脖子。
两人都没注意到，旁边的水月仙人双目放光，死死盯着那些玉简。
李牧辩解道：“师尊，炼尸也没什么不好的，我昨天已经帮神清宫的白洛师侄炼制了九阴法尸，用以孕养残魂，假以时日，白洛师侄就可借尸重生。”
“决明仙人为了答谢我，还送了一只玄水葫芦呢。”
“师尊时常教导我，同宗同门当互爱互助。”
“白洛师侄为宗门战死，我既然有办法让他复生，就做到袖手旁观，否则一来违逆了师尊教导，二来良心亦会不安。”
苏秉见他言真意切，又是为了帮助同门，终于松口。
“唉，邪魔外道日益猖獗，我太元宗仙人弟子多有牺牲。炼尸之法虽不是我仙门正宗所为，但若能存躯养魂，给故亡之人留下一线生机，也算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此等邪法，以后还当少用。”
水月仙人却是板着脸道：“峰主狭隘了。”
苏秉微愣，猛地想起这位老前辈是来寻炼尸之法的，自己这一番话，岂不是打了她的脸？
这位可是青云老祖的旧相识，若是得罪了，以后难免要被老祖一顿胖揍。
想到这，苏秉道心一颤，连忙拱手作揖：“请老前辈赐教。”
水月仙人起身，侃侃而谈：
“正邪之分，善魔之别，首当论心。”
“只要道心向善，行正道之事，别说炼尸，就算是真修了魔功邪法又如何？”
“你们这些小辈，没经历过真正的仙魔大战、正邪之争，承平太久了，难免目光逼仄心胸狭窄。”
“只以术法判定正邪，过于片面。”
“有仙门正宗之人，滥杀无辜、行邪魔之事。”
“也有修行邪法魔功之人，庇护一方生灵，匡扶正道。”
“这两种人，岂能简单判定正邪善恶？”
这位活了数万年的老仙人，转身看向李牧，眼中满是赞许之色。
“圣子推演出的108种炼尸之法，看起来阴损毒辣，但若是用来拯救吾辈修士、对抗邪魔外道，便是正宗的仙术。”
“须知十万年前的那场旷定鼎之战，为了取得胜利，无数修士仙魔双修，亦有无数修士坠入魔道，但他们始终站在人族仙盟这边，为世间正道浴血而战，立下彪炳战功。”
“圣殿七十二贤之中，就有九尊天魔。”
“峰主你能说那些受香火供奉的先贤，不是我人族功臣吗？”
强大道韵散开。
水月仙人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此刻的她，仿佛不再是耄耋老妪，而是彪炳仙将。
圣殿都被搬出来了，苏秉哪还敢说半个不字。
他慌忙起身，郑重地作了个长揖：
“老仙人训导，晚辈铭记于心。”
水月仙人斜瞥他一眼，“你啊，还是太年轻。”
苏秉连忙道：“老仙人教训的是。”
见他服软，水月仙人收敛道韵，太乙金仙的威压消散，又变回了慈眉善目的耄耋老妪。
看向李牧时，脸上的威严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和蔼慈祥的表情。
“老身不懂炼尸之法，圣子可否随老身去一趟水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