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夫人离去。
大堂的气氛，逐渐缓和。
曹毅靠着梁柱，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
“毅儿。”
曹操重整雄威，说道：“班师之时，奉孝说你做了一个名为串珠算盘的物件，还革新了术算表述？”
“嗯。”
曹毅没有隐瞒。
术算之法，还有串珠算盘需要推广。
从司空府开始，是最为恰到好处的源头。
“哒。”
曹操轻叩桌案，沉声道：“这几天朝中定然会商议袁术称帝，立储等事，你不想举孝廉入仕，可以暂时从六曹入手。”
“六曹？”
曹毅眉头顿时扬起。
曹操解释道：“为父录尚书事，开府募掾属，三公曹在程昱，吏曹在荀攸，两千石曹，民曹在荀彧，主客曹在董昭，所以你可以参与荀彧或董昭的政事。”
“若如此。”
“老爹，你有些失了理智。”
曹毅面色沉着道：“政法可改，不可轻动，尤其是因为私利而擅动官制，故而在三公曹下设一铜雀台足以，顶多算是一个小吏，不会引起非议。”
“子武。”
“仲德太凶。”
“你怎能与之沾染。”
瞬间，曹操脸色铁青，厉声呵斥。
当年，他征伐徐州，吕布，陈宫，张邈等人叛乱兖州。
大军回撤，剿灭叛军之时，恰逢百年难见的蝗灾，岁谷一斛五十万钱，人相啖。
程昱寇略东郡，以人肉作脯，供需军粮。
这件事情引起巨大轰动，司空府内部，民间多有不满。
至今，肉脯之事都是如鲠在喉，可他，司空府众文武都无法怪罪，只能去痛骂这个乱世人如草芥。
此事之后，程昱便被冷待。
司空府三公曹，看似六曹之一，实则断狱官。
乱世断狱，何其可笑，与弃用已经没什么区别，顶多在军中负责督粮草，大事上不容其插手。
“不得不为。”
“法治，在三公曹。”
曹毅坚决道：“如今，许昌内部纷扰，外部有群雄虎视，插手其他曹掾，会让世人以为司空府要排除士族，三公曹于仲德先生所掌，恰恰是最好的选择。”
“法治？”
曹操猛然抬头道。
曹毅沉声道：“兖州的法太乱，士卿不理，士族轻视，民不从法，军卒枉顾，故而从法治入手，才能夯实根基。”
“你好胆。”
曹操厉声呵斥道。
曹毅看向堂外逐渐迎来的暮色，漠然道：“有些事情，总需要有人去做，乱世重典无错，可重典不能只用于百姓，矫枉必须过正！”
“好。”
曹操斟酌片刻，妥协道：“如果你想要入三公曹，等立储之事商定，那便要举孝廉入仕，再者设铜雀台，也需要有人辅佐，可定下人选？”
“有。”
曹毅回答道：“弘农杨氏的杨德祖，他是名家出身，在朝野上下颇具声望，用他做刀可以堵住士族的嘴，还有许昌令满伯宁，他可作为操刀手！”
“杨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