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天 > 古代言情 > 芒刺 > 暴发户

暴发户(1 / 1)

子也像是去来福楼吃饭的。他当下改变了主意,先跟着他俩再说,没准能抓个现行,看她怎么抵赖。

严永强一路悄悄尾随,果然见他俩也进了来福楼。刚入大堂,就有一位迎宾小姐热情迎上前去,那男的跟她说了句什么,迎宾小姐低头看了下手中的订座单,然后笑盈盈地将他俩带上了二楼。他紧跟着也跨进大门,埋头佝腰的径直往楼梯口奔去。还没等他到楼梯口,冷不丁后背被人拍了一把,咦,这不是小严吗?躲躲藏藏的干嘛?不就吃个饭吗!他被吓得不轻,连忙回过头来一看,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哦,是束总管呀,你也来喝师傅的酒啊!

此人是严永强师傅的铁杆钓友,姓束,是公司的仓库管理员,人们戏称他为束总管。老束今天特意换了套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鼻子上架了副老花镜,相比平日里完全换了一个人,所以他乍一看直接没认出来。

是啊,你这缩头缩脑地去哪里呀?老束目光古怪,满脸凝惑地看着严永强问。他立马意识到什么,灵机一动,讪笑,嘿嘿,让尿憋的…这不是在找洗手间吗?老束用手指了一个与楼梯口相反的方向,乐呵呵道,洗手间在那,正好我也要去方便下…

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下的套把自己套牢了。纵使妒火中烧,血脉喷张,严永强也只能强压下沸腾的情绪,万般无奈地随了老束。出了洗手间,心神不宁的他又生一计,猛拍脑门说,唉呀不好,刚才走得急,忘了件事,得赶紧跟我朋友挂个电话。束总管,你先进去,我一会儿就到。说完,他不急不忙地从裤袋里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打起了电话…

未及老束走远,他迅疾收起手机,扭头冲向楼梯口,屏住一口气,噔噔噔地三步并两步上了楼。好在二楼不大,总共五个包房,且有三个房间因客人没到齐,房门敞开着。他从过道边走边睃巡过去,那三个门开着的包房里均未看见尤臻臻的踪影,剩下的两间包房门都紧闭着,她究竟在哪一间?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个传菜员推着四轮小车从后厨走了出来,给包房上冷菜凉碟。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契机,不容错过。想到这,他假装等人,紧贴在传菜员身后漫不经心地刷手机晃荡,眼角的余光却不住地四下窥探…当传菜员例行公事地说着,对不起!打扰了!您要的凉菜来了。推开拐角处那间包房门的刹那,他视线所及,尤臻臻正和那个男人交头接耳,相谈甚欢…这回再也无法淡定的他,脑子一热,狂飙一句国骂,挥起拳头就冲了进去…

见势不妙的尤臻臻腾地站起,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严永强的拳头已经重重的落在那男人身上,边打边骂,臭流氓,叫你勾引我女朋友,看我不打死你!那男人也不是吃素的,莫名其妙挨了几记老拳,气不打一处来,抬腿一脚狠狠地踹向严永辉…

一旁吓得花容失色的尤臻臻拚命大叫,严永辉,你给我住手!他是我客户。谁知,邪火正盛的严永强不但没有收手,反而出拳更重了,口中念念有词,骗鬼去吧!老子打的就是客户。又气又急的她只能趋前几步试图拉开他们,却差点被混战中的两人撞倒,一个趔趄退向门口…

整出这么大动静,一下子惊动了酒店的经理,还引来一众看热闹的食客。若不是尤臻臻硬拦着,店方差点拨打报警电话。

如此社死现场,有几个能受得了,遑论一贯爱惜羽毛、在乎自我形象的尤臻臻。她气的七窍生烟,抖如筛糠,当场甩给严永强一句话,请你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有多远滚多远!

来福楼那场闹剧后,严永强虽没被尤臻臻拉黑,但俩人基本上断了联系,形同陌路。她之所以没做那么绝决,用他的话来说无非是念在自己在她身上付出的真心和真金曾经令她怦然心动过。

讲述完这些,严永强有些黯然神伤地垂下头,似乎陷在某段记忆里出不来。陶运宪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身体靠在椅背上左右晃了晃,说,你就这么放弃了,怪可惜的呀!邹晨也紧跟了一句,是啊,那么多银子都打水漂了,你一点都不后悔吗?严永强仰起头,喟然长叹,唉!可惜、后悔又有什么用?是我自己太冲动,把好戏唱砸了,能怨谁呢!邹晨深有同感地看着他说,也是,冲动是魔鬼啊!我都替你叫屈啦!严永辉酸溜溜地说,谁说不是呢?当时他俩那样子,撂谁都会怀疑。陶运宪眼皮一抬,冷不丁地问,你恨尤臻臻吗?严永辉想都没想,说,恨,肯定恨啊。别的不说,我光买礼物送她就花了五、六万,还不算吃和玩花的。如今说不理我就不理我了,你说能不恨吗?邹晨随即追上一句,那她现在死了,你应该高兴啊!严永强脸色阴沉,不忿道,我高兴个屁!这下彻底没指望了,那么多钱全白扔了,心疼还来不及呢?他眼圈突然微微发红,双手捂脸,嗓音嘶哑,警官,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呀!

不知他是伤心钱还是伤心人,看样子是动了真格的。外表粗粝的严永强泪点竟这么低,完全出乎刑警们的意料。从他的性格逻辑判断,不说没被逼到绝路上,至少尤臻臻给他留有一线,没拉黑联系方式;使他存有侥幸,没把话说绝。即便和他切割断交,他顶多会在意经济损失,向她讨要财物,而不至于杀人泄愤。

何况眼下各种迹象表明,俩人仍处于恋爱关系存续期间,远未达到因爱生恨,不共戴天的境地。

真相似乎离他们又远了一些,失落感再一次写在大家的脸上。

十四

剩下的两个重点关联人,令刑警们十分烧脑和棘手。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身份——国家公职人员,而且都顶着不大不小的官职,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和特殊影响。其中网名为`大道通天‘的巫元庆还是一名区人大代表,另一个网名为善缘的滕福林则是一名处级干部,按照相关规定,调查传唤他们是要经上级相关部门批准的。

触碰这两人必须慎之又慎,没有足够的证据在手,正常的流程是走不了的。但仅凭百十条微信聊天记录和通话记录连找他们搭腔的由头都很牵强,更别说让他们自己讲与尤臻臻之间的香艳故事了。

咋办?大家伙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队长,请他拿主意。他双手一摊,无奈道,看着我干嘛?没门!我可不想挨局长训。又用食指戳戳太阳穴,记住,多动动脑子,对非常之人得用非常之法。

一直闭目养神的林白忽然像被人点了道似的,神秘莫测地朝邹晨和陶运宪挤挤眼睛说,兵不厌诈嘛!这回我们就玩点邪门的,剑走偏锋。俩人立马心领神会,对他竖起大姆指,不约而同道,妙!

四十五岁的巫元庆坐上尚良市巨义区交通局长这个位置已经整三年了。天生军人气质的他,生得眉宽眼阔,方脸大眼,中等偏高的个头,孔武健硕。虽说只是个科级干部,但实权在握,炙手可热。

平日里,他朴素低调,不事张扬,一件洗了泛白的藏青夹克衫和一只黑色老式公文包是他的标配。日常上下班通勤,要么骑单车要么挤公交,很少动用局里的小车接送,风评不错。

这天临下班,他习惯性地将桌上台历翻到第二天的日期,用笔在空白处写下了工作安排,默诵一遍后,又给重点事项加注了星号。当他拎着公文包疾步出了机关大楼时,放在裤子插袋里的手机一阵跳动,来电话了。

交通无小事,它上连政府,下接百姓,突发状况时有发生。担心马路上噪音大,漏接掉重要的电话,巫元庆每次下班离开单位前,必将手机调成振动模式。

他掏出手机一看,是一个本地的陌生手机号,迟疑了几秒钟,还是接了。

喂…字刚出口,一串低沉的男中音飘进了他的耳朵,你是巫局长吧,先别问我是谁,一会儿见面自然就知道了。他一愣,预感不好,莫名其妙!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凭什么要见你?那边不慌不忙,笃悠悠地说,不见是吧?那到时候有人请你进去喝茶了,可别怨兄弟我没给你机会啊!他明白作为一名领导干部被请去喝茶意味着什么,心中一慌,舌头哆嗦,行…行吧!什么时候?在哪儿?那边顿了几秒钟,半小时后,老南门兰州拉面馆,记住,就你一个人来!那边急着要挂电话。他忙叫,哎,你长什么样?穿啥衣服啊?那边回他,错不了,巫局长,我认识你。特别是巫局长三个字叫得格外响,震得他耳膜疼。

巫元庆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十有八九被贼人盯上了,想敲自己一笔。钱和女人,在哪个环节疏忽大意,被人捏了把柄呢?他一时吃不准。尽管对自己谨小慎微的行事风格很有信心,但百密一疏,是人就会犯错误。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十二万分小心,他决定去会一会神秘人,见识见识他手里的那张牌。

对方还真会挑地方,不是老尚良人都摸不着门。老南门这片近来不断旧城改造,面貌大变样了,但兰州拉面馆十几年一直开在那儿,门楼和招牌变了,独特的清真风味没变。

巫元庆急匆匆赶到时,没敢直接进去,先是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紧张地朝里望了望,幽深而窄长的店堂里只有几个零星的食客,服务员倚在吧台边扒拉手机,一切看起来还挺正常。他做了个深呼吸,定了定神,异常沉着地推门而入。胖乎乎的服务员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欢迎光临,先生就一位吗?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自己,极为平静地说,还有个朋友没到,稍等会儿。服务员用手往中间的双人台一指,微笑道,好嘞,您先坐会!那边有豆浆和大麦茶,请随意。他坐下后说了声谢谢,把公文包撂在台子上,装着若无其事地刷起了手机,脑电不住的回放…

先生,您在等人吧?倏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嗓门不大,却相当耳熟。他先是一激灵,马上想起来了,就是刚才打电话给自己的那个人。待他转过头来,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三十多岁精瘦的男人,长条脸,细眼,理了个寸头,一袭黑色嵌双白杠的品牌运动服。这人说话的时候脸上虽然挂着笑,但语气中渗出了丝丝寒意,听起来有点冷。

你是什么人?找我干嘛?他警惕地看着对方,色厉内荏地问道。那人并不急于回答,而是慢悠悠地抽出台子底下的方櫈子,坐在他对面,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巫局长,我受人之托,特来会会你。他一惊,谁叫你来的?你究竟想干什么?那人不理他,转身向服务员招了下手,说,来两碗拉面,多放点辣。他赶忙制止,你不说清楚了,我现在就走!那人沉下脸,你只要迈出这个门,我立马把这个东西发到网上。他抻了抻脖子,眉毛一拧,我巫元庆不是被吓大的,最恨别人威胁我。说罢,起身拎包要离开。那人伸手一拦,要不要先看完这个再作决定啊!他犹豫了一下,抬起的屁股又坐下,口气软了下来,也行啊!看就看吧。那人拿出手机操作了一番,屏幕上出现一段视频截图,递给他,你自己看吧。他慌忙接过手机,点开一看,播放的竟然是自己和尤臻臻在电梯里紧俟在一起及穿过宾馆走廊同进一个房间的镜头,画面十分清晰,两个人的面部还加了特写。看着看着,他脸刷地就白了,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握手机的手也抖个不停。那人不动声色地抓过手机,关掉屏幕,怎么样?现在还走吗?我的局长大人。他骇然地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指着那人,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那人温和的笑了笑,捞点偏门生意干干,混口饭吃而已,哪像局长您做什么都是甲方。他像忽然意识到什么,直视着那人的眼睛,勒住嗓子,你…你不会是黑社会的吧。那人哈哈一笑,呦呵,您真会说笑,我哪够那个级别呀,就一小小的私家侦探。他松了口气,恼羞成怒,私家侦探?想干嘛?敲竹杠啊!那人摆摆手,您误会了,我没这个意思,只是好奇尤小姐为什么要离婚?他诧异,什么?她要离婚?不会吧!她一直跟我说和丈夫感情不错的。那人肯定的点点头,是的,她的态度很坚决。她丈夫认为妻子有了外遇,委托我们查找真相。他一头雾水,她离婚跟我有关系吗?我从来就没有许诺过她什么,更不会为了她丢掉我现在的一切。那人振振有词,从我们调查的情况看,您有权有地位,是尤臻臻交往的异性当中性价比较高的优质男,也是她和丈夫闹离婚的最直接的导火索。他连忙摇头,矢口否认,不可能,绝无可能!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说好了,各取所需,仅此而已。那人满脸狐颖,是真的吗?从未没动过心!他冷笑,当然,要是我连这点定力都没有,还能走到今天…哎,对了,你问这些有意义吗?那人一本正经道,意义大了去了。您想啊,尤臻臻的老公不傻,他若是知道您和他老婆只是逢场作戏,没有动情的话,他不一定会离婚。但您得放点血,给人家补偿一下,这事算完,懂吗?他一听就火了,我和她早就两清了,根本不欠她,凭什么还要补偿。要是那样的话,让她自己来找我,我跟你说不清,也没啥好谈的。那人不高兴了,巫局长,您别忘了我挣得就是这份钱,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再说了我的委托人是尤臻臻老公,跟她没一毛钱关系,让她知道了会坏了我们的规矩。他强压下不快,说来说去,你还是要钱。痛快点,要多少这事才算完?那人软中带硬,您怎么还不明白呢,谁雇我,我跟谁要钱。咱们之间不谈钱的事,只要知道您跟我雇主的老婆究竟咋回事?别跟我说您根本不认识她。他纠结了好一会儿,才下决心,反正你都知道了,说了也无妨,但我有个条件,你得把手机关了。那人吸了吸鼻子,表示理解,把手机关掉,捏在手里掂了掂,怕我录音是吧?可以。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

最新小说: 综漫:开局空之律者 木叶:开局团藏让我泡玖辛奈 娱乐:演唱会递麦,你玩真的? 世界好吵.我们逃吧 四合院:家父姓赵,全院破防! 四合院:举报贾家,收养小当槐花 龙魂医圣 人在庆国:融合凯多,打爆大宗师 崩铁:我被曝光后,流萤哭着上门 我在柯学画漫画

网站随时会被屏蔽无法访问,请下载APP继续阅读。APP内容更加精彩,期待你的到来。点击确认开始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