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下，两道身形虚空凝立，目送着楚翎渐行渐远。
“如何？”
张三丰扶须开口，似笑非笑的看向黄裳。
黄裳微微摇头，苦笑道：“不瞒你说，直到此刻，老夫仍有些背脊发凉！”
“老夫做梦都想不到，这世间，竟当真会存在失而知之之人。”
虽然与楚翎的接触之中，他从未表露出半点异样。
可实际上，他的确有被惊到！
楚翎那渊博的见闻，早已超出其该有的知识储备。
“失而知之？为何不是仙人扶顶呢？”
张三丰本能的反驳道。
黄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哪个仙人如此龌龊，会特意传他房中术？”
“西王母！”
眼见老友打定主意要跟自己抬扛，黄裳明智的选择了岔开话题。
这种涉及神话传说的争论，根本无法辩出结果，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天门……莫非真是一个陷阱？”
黄裳负手仰望九霄，眸中精光闪烁。
天门或许有问题，此事早就有人提出过质疑。
“不曾亲身经历，谁又能说得清呢？”
张三丰叹声道。
当初广成子自战神殿归来，曾留下过只言片语，表示天门就是一场惊天骗局！
信者有之，嗤之以鼻的也大有人在。
只不过，能修炼到陆地神仙境的就没有傻子，各个都是心思深沉之辈。
在没有做好完全准备之前，轻易不会开启天门。
黄裳收回视线，沉默片刻，话题又回到了楚翎身上。
“你不该放任他一人行走江湖，纵然他才智过人，可本身的修为，终归还是弱了一点，若是遇上那些老家伙，难保不会出现意外。”
他还想亲眼目睹，仙道的前路是何等风景，可不想楚翎早早夭折。
“这不是有你暗中护持么？”
张三丰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
楚翎身上的秘密，越少人知道，才越安全。
之所以特意向黄裳坦露，无非是想要找个打手。
对此，楚翎亦是心知肚明。
作为多年老友，黄裳早就猜到张三丰在打什么主意，闻言只是笑了笑。
并未因为自己被设计，而露出丝毫不悦之色。
只是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仅凭老夫一人，怕是力有不逮，你什么时候才能踏出那一步？”
不在武当山，张三丰也仅能牵制一位陆地神仙，几乎没有取胜的可能。
除非对上帝释天那种废物。
这样的战力，多少有些不足。
“若无机缘的话，起码也得三、五十年。”
提及此事，张三丰的神色间，不禁浮现一抹无奈之色。
“怎会如此之久？”
黄裳惊诧开口。
原本在他的估算中，张三丰早该成就陆地神仙境才对。
此番相会，见对方仍未迈出那一步，已然令他颇感意外。
不成想，竟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修行之道，本就是如此变幻无常，有什么好惊讶的。”
张三丰理所当然的说道。
实际上，他之所以会停步这么久，与楚翎脱不开干系。
楚翎的那些修仙理论，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启发。
这些年，他一直在尝试新的道路，因此才迟迟没有突破。
虽然还未完全成功。
可张三丰却能肯定，这条全新的道路，比他昔日的道要更加完善，前路也更加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