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
陈阳也离开测试区域，回到枫叶城。
整个西江研究所，也只留下了张忠义一人，他做完了一天的研发，有些失落的坐在椅子上。
手里还拿着陈阳的制导材料一点一点的摩挲着。
整个研究所，空荡荡的，
只有他盯着陈阳的材料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他自语道：“我这一生，勤勤恳恳，国家也培养我为所谓的人才。”
“甚至接下了导师的制导研究重任，拼命工作三十余年，如今已垂暮老矣。”
“吾日三省吾身，今日是否努力研发。”
“今日是否让兔子的技术更上一层楼。”
“今日是否充实。”
“老天可见，我已经为了这一切付出心血，而陈阳甚至连芯片的制造都不会，甚至连导弹都没发射过几次，便弄出了我这一生都注定得不到的技术。”
“也许，也许我真的老了，也许现在真的是年轻人的天下。”
“陈阳，也许也只是兔子崛起的信号。”
“也许，我真的不适合再搞研发了。”
他老迈干枯的手紧紧握着陈阳的材料，这一刻，他对自己的努力怀疑，对自己人生的意义怀疑。
但很快，他又松开了手。
陈阳的研发，无异于是在科研领域上再度竖起了一座高山。
即使是鹰酱的设备，也不可能做出这种精准程度的制导系统。
张忠义盯着陈阳的材料，细细揉搓着。
感受着金属在手指间的触感。
“老了，我真的老了，当时竟然还觉得材料无法完成如芯片一般准确且高速的制导。”
突然，他内心涌入一股热血。
站起身来，颓势一扫而空，目光坚毅如钢，轻声道：“我虽然老了，但还没死。”
“陈阳能在两个月时间就弄出来，我虽然笨点，但再研究十年，成就也不一定会比他差。”
他立马掏出手机，给魏为忠打了个电话。
此时魏为忠也在研究所里闲的喝茶。
自从碳纤维技术被搞定之后，他几乎陷入了一种颓废。
他知道自己该高兴，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就像是你还没翻过山丘，却发现前方突然长出一座巨山一样的绝望。
“科研之路，也许我算是走到头了。”
他时常这么说着。
也没什么动力再去研究些别的什么了。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陈阳，就好比是一座不可攀登的大山。
他们在弄碳纤维1.0的时候，陈阳就捣鼓出了5.0。
他们在捣鼓芯片制导的时候，陈阳只是做了个烟花，烟花里就用到了领先他们将近半个时代的热膨胀制导技术。
在魏为忠眼里看来，陈阳，就像是神一样的存在。
也许兔子未来的宇宙之旅，还要依靠陈阳的研究，而自己，终究在历史上留不下一个名字。
历史只会记载英雄，很显然，自己已经是落幕的英雄。
没人会在乎迟暮的英雄，
没人会记得第二名。
也没人会想知道过往的故事。
魏为忠觉得，自己也该退休了，兔子已经不再需要一个捣鼓了半生碳纤维的人了。
就在此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魏为忠接通道：“喂？老张？有什么事吗？下星期我准备退休了，钓钓鱼，有没有兴趣一块？”
他的语气有些失落。
张忠义却是道：“老魏！你在搞什么？”
“喂，有没有兴趣，研发碳纤维6.0？和热膨胀制导2.0技术？”
张忠义说这话的时候，内心都有些激动。
谁不想翻越高山？
即使高山高不可攀，但谁又能拒绝站在山顶的感觉？
魏为忠听出了张忠义的意思，道：“我们已经老了，服老吧，再不服老，半只脚就要踏进坟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