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少东家，我是，请问少东家有何示下？”
秦松笑道：“最近生意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难处？说来听听。”
商人的脑子是最快的，听说问有没有难处，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要拉拢人心啊，难不成要跟老东家分庭抗礼？好家伙，这时候不要好处，对得起自己良心吗？
“回少东家，现在的生意还算不错，每个月也有几贯的收入，好在商铺是咱们自己的，也能坚持下去，要是想生意好些，怕是还要投钱进些货物，现在商蚕已经开始养殖了，这时候买下一些丝线，到了六月，总能赚上一些的。”
秦松微微点头：“嗯，不错，果然很有头脑。我前些日子算下账，你的杂货铺每个月差不多有三贯钱的收入，要是租出去的话，商铺每个月房租能收两贯，再加上人吃马嚼，您和伙计的工钱，可能剩不下什么了，是吧。”
“少东家慧眼啊，确实是这样。不知道少东家可有好的办法？”
“有啊，和盛号从今天开始关闭商铺，所有货物全部封存。”
此话一出，所有掌柜都懵了，全部看向了秦松，关闭商铺？货物封存？这是要不干了？
和盛号的掌柜连忙问道：“少东家，这是何意啊。”
秦松笑道：“刚才不是说了嘛，我光租店铺，一个月也能得两贯，你们干活我还得两贯，这样的商铺，我要他干嘛。关门大吉。”
那掌柜慌了，连忙摆手：“不行啊，少东家，您不能关门啊，这东家不在……”
“东家不在，我说了算，出了事情找我。我家铺子我说了还不算？”
“您说了算，可是，咱们这和盛号已经好多年了，这是祖业啊，您不能说关就关啊。再者，属下年纪大了，就指望这些钱养老呢。”
秦松一抬手，下人递过一个账本，秦松翻开后问道：“掌柜的，我来问你，一根绣花针进价多少？”
“普通的10文，淬火过的，打着孔的，需要21文，毕竟绣花针太小，打孔需要大师傅，不然咬线咬的太狠了。”
“那你卖多少钱？”
“少东家，普通的卖15文，淬火打孔的卖25文。买淬火的人少。”
秦松笑道：“我昨天派人去你哪里买，为何卖我35文？而且，淬火打孔的我也问过了，17文就可以拿下，你这一进一出，赚了14文，怎么账上才进了4文钱？”
此时，和盛号的掌柜脑门冒出冷汗，此时此刻，他希望哪位掌柜能帮忙说句话，可是，这种话怎么说，你这叫吃里扒外。
看这架势，今天不能善了，所有掌柜都害怕了，谁还有心情帮你说话。
“少东家，这种事情或许有，可能是卑职不在的时候，伙计卖货偷奸耍滑，多赚几文。等卑职回去后，一定严肃处理。”
事到如今，也只有弃车保帅了，往伙计身上推，总比往自己身上揽好。
秦松翻着账目点头：“对，这样的伙计，要坚决剔除，贪污少的，直接扣除当月工钱，贪污多的，直接报官法办，这么处理，可不可以？”
“少东家英明，这么处理，再合适不过了。”掌柜说完，一颗心终于落到肚子里。
秦松翻着账目问道：“去年六月，你们进了一批蚕丝，后来长安下雨，蚕丝发黑，你怕压在手里，就卖给了锦绣布庄，咱们不仅没赔钱，还赚了六贯钱，可有此事？”
“有，有，这都是应该的。”
“这账面上写的是，你300文一斤买的，360文卖的，一共卖了一百斤，正好赚了6贯。”
“是，是，去年蚕丝都贵了不少，卑职也是请示完东家才进的货。”
秦松笑了笑：“这就巧了，锦绣布庄我也去了，当时你是卖给200斤的蚕丝，而且是你请了当时的掌柜喝酒，不然人家自己去南方进丝也是可以的，南方的商人倒卖到这里才170文，你报300文。”
“你这是拿着东家的钱赚钱，最后把钱揣进了自己的腰包，一来一回，也有十贯钱了，是吧。”
完了，掌柜的心里有凉了，站在秦松前方，始终低头弯腰不说话，一会的时间，汗珠子都掉留下来。
秦松似乎没有看见，依旧在翻着账本：“就在上个月，你进了三缸醋，现在还没给人家钱，但这账上怎么写着付款三贯钱？而那缸醋，不过是800文。”
“二月，进了六十件蓑衣，蓑衣呢？一件都没卖出去吗？再者，二月大冬天的，你进蓑衣作甚？”
放下账本，秦松笑道：“这账看上去是对上，但往回一倒，还差了800文，掌柜的，就算是做假账，你也用点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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