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河找的人在一个小时后就来了。
对方是个年轻人，自称姓杨，让我们称呼他小杨即可。
小杨说今天太晚了，他老师已经休息，让他过来了，他技术也是到位的，请他们放心。
卫峥不在乎他是学生还是老师，只要能翻译出和顾明烟在一起的那人说了些什么内容就行。
“把视频给他看。”卫峥说。
秦河把第一段视频拿出来，播放给小杨看。
小杨看到视频的第一眼就说：“太模糊了，而且对方就露了一张唇，其实我们翻译唇语也是要配合面部表情一起来翻译的。”
秦河问：“不行？”
小杨摇头：“应该没问题，但需要点时间，我试试，有纸笔吗？”
卫峥让秦河去书房给他拿了纸笔。
小杨坐在沙发里，把手机放茶几上，他弯着腰，目不转睛盯着手机。
拿着笔的手在纸上写着什么。
偶尔写下几个字，打个叉，又重新写下内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快二十分钟后，小杨放下笔说：“翻译出来了。”
秦河走过去，拿起笔记本。
看完后，皱皱眉，把笔记本递给坐在沙发里的卫峥。
卫峥看到白色的纸张上，已经写了密密麻麻的字。
他看到一半，抬头看了顾明烟，表情有些似笑非笑。
顾明烟被他看的莫名其妙。
上面写了什么，怎么这副表情。
卫峥笑着看了她一眼后，就收回视线，扫完最后两句话，把笔记本交给了顾明烟：“给，看吧。”
顾明烟接过笔记本，低头看到了纸张上写着四句话。
第一句：【顾明烟，把我刚才跟你说的话复述一遍】
顾明烟是背对着摄像头的，所以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而看到第一句话的顾明烟，心里就沉了下去。
没想到监控里的这个人还真的是自己。
她继续往下看。
翻译出来的第二句有点长：【很好，牢牢记住我给你的任务，目标是‘藏龙’会所，目标人物是卫峥，见到他后，你会爱上他，如果他对你不感兴趣，那你要想办法让他对你产生兴趣，并留在他身边】
第三句：【耳机戴上，下车后听我指令行事】
第四句：【下车】
顾明烟看完后，沉默了半天。
难怪卫峥看到一半会用古怪的眼神看她，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车上那个人为什么会跟她说这些稀奇古怪的话。
她把笔记本合上，问小扬：“你确定翻译的正确吗？”
小杨打包票：“绝不会错。”
顾明烟动了动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卫峥看了她两眼，突然问秦河：“你觉得呢？”
突然被cue的秦河想了想，说：“从字面上来看，我觉得开车的那人，在给顾明烟下达指令。”
顾明烟抬头看过去。
秦河又说：“你说你没有这段记忆，结合小杨翻译出来的话，我觉得你可能被催眠了。”
顾明烟愣了下：“催眠？”
秦河点头：“我早年办过一个案子，有个催眠大师，打着能治百病的幌子，其实骗人钱财，但在一次催眠过程中，真的催眠了一个人，导致对方行为失控，失手伤人……我看到小杨翻译出来的话，突然觉得有可能你也被催眠了。”
因为伤人的那个人说，他不记得伤过人，完全没有伤人时的记忆。
和顾明烟的说法一样。
秦河又皱皱眉：“但你这种情况和我办过的案子又不太同，我办的案子是催眠者和被催眠者，在同一屋檐下，催眠者是近距离下达指令，你是独立完成任务。”
卫峥指指笔记本上翻译出来的内容，“她有戴耳机，那人在耳机里给她传达指令，严格上来说，也算是近距离在操控她。”
顾明烟本来想说哪有这么神奇的催眠术，但想到自己活了两辈子，这不比催眠神奇？
于是就什么也没说了。
秦河倒是说了：“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把受害者当木偶一样操控的催眠术。”
会懂唇语的小杨说：“其实国外有很多这种催眠术，最着名的海德堡事件，就是催眠者操控被催眠者，催眠者不仅性侵了她，还教唆她谋杀自己的丈夫，高达六次之多，最后被催眠者用一把左轮手枪朝丈夫的太阳穴开了一枪，事后她毫无记忆，在警方的调查和心理专家的干预下，才真相大白。”
“被催眠洗脑好像挺神奇，其实在现代社会，也离人们并不遥远，传销组织是一种洗脑，各种节假日的消费，精致的广告，什么女人要漂亮，男人要有品味，这何尝不是另外一种洗脑呢。”
秦河走过去，胳膊搭在小杨肩膀上，“你倒是挺有感触。”
一边说，一边和他出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顾明烟和卫峥了。
卫峥盯着笔记本上翻译出来的那几句话，突然抬头看顾明烟：“我有个办法能让你想起那晚的事，你愿意试试吗？”
“什么办法？”
“在催眠你一次。”
顾明烟皱眉。
她有些抵触。
在被催眠一次，相当于再度被别人控制一次。
谁愿意被人当牵线木偶一样控制呢。
但顾明烟想了想，还是同意了：“好。”
虽然不喜欢被人催眠控制，但不找出那个幕后黑手，她恐怕会一直活在不安中。
所以她同意了。
卫峥点点头：“人我来安排，今天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顾明烟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
“废什么话，走。”
卫峥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起身径直往外走了。
他一个大男人，哪有让她一个女人大晚上打车回去的道理。
顾明烟无语了片刻，还是跟着走了。
虽然不是厉云铮，但和厉云铮有着一样的控制欲。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到了酒店，卫峥说：“等我电话，这两天应该会通知你。”
顾明烟点点头。
卫峥启动车子，调头走了。
顾明烟一进酒店，就看到小张从电梯里出来，他脸上又挂彩了。
顾明烟皱眉：“卫峥的保镖又打你了？”
小张说：“是我先打他，他才还手的，不过我打不过他，被他痛揍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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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烟不高兴了，“那也太没轻没重了，怎么能下死手呢，你去医院看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