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茯打算从原路返回，刚拿起火折子，凑过去，准备把明火吹着。
手腕就被戚寒洲紧紧地攥在了掌心：“暂时不用点着，我记得路，我领着你走。”
“好。”云茯也觉得，两人手里目前就只有这么一个火折子，得省着点用。
便由着戚寒洲牵着自己的手往前走。
火折子那零星的光亮消失之后，两人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云茯很不习惯身处黑暗之中的这种感觉。
戚寒洲似乎能够感觉到她的不舒服，大手握得更紧了，压低了声线，用极尽温柔的嗓音，安抚着她的烦躁不安。
“别怕，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我不是害怕，是不习惯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
云茯嘟哝了几句，她什么大场面没经历过，她怎么可能会害怕呢！
她就是不喜欢这种感觉，让她特别没有安全感。
“嗯，我知道，我刚瞎那会就是这样，担心会不会有人突然出现，从正面捅我一刀。”戚寒洲语调慵懒地自我打趣，努力活跃气氛。
云茯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暂时处于的这种情况，是戚寒洲每时每刻都在经历着的。
这样的黑暗，对于戚寒洲来说就是他的日常生活。
云茯根本就笑不出来，反倒是从心底生出了一抹心疼。
她之前，好像还因为他一直跟着自己，有那么几次，对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嫌他是个麻烦。
现在，云茯才真正的理解，他的感受。
也意识到，自己当时有多么的过分。
“戚寒洲。”
“怎么了？是不是不小心碰到了哪里？”戚寒洲听她在喊自己的名字，就立即停下脚步，紧张地去询问她的情况。
云茯被他这反应弄的一愣，她经历了那么多次的逃生游戏，这个男人是唯一一个，会这般小心翼翼地关心她是否被磕着碰着的人。
云茯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被人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着的感觉。
这种感觉，和朋友家人对自己的关心是完全不同的。
“我又不是豆腐做的，哪里会这么容易被磕到碰到。”云茯嘴上吐槽，心底却是暖暖的。
“我只是想说，在你眼睛恢复之前，我来做你的眼睛。”
“嗯？”这一次轮到戚寒洲愣怔住了。
云茯的性子使然，也说不出太过矫情的话。
“你以后想要去哪里，去做什么，都可以和我说，我领着你，保证不会嫌你烦。”
戚寒洲虽然不是很清楚她心底的全部想法，但也能够大概猜的出，和目前两人深陷黑暗之中，这处境相关。
“那如果我一辈子都是个瞎子呢？身上的毒根本就解不了呢？”
戚寒洲知道自己这么问很自私，可是他就是想要知道，云茯的回答。
“那就一辈子，一辈子我都当你的眼睛。”
云茯以为自己会犹豫，因为她并不是什么道德高尚的圣母。
可是没有，她跟随着自己的心，在第一时间给出了答案。
然而，听到她的回答，戚寒洲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开心：“逗你玩呢，我舍不得，舍不得让你一辈子都毁在我这个瞎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