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维维,我听别人说杨绍雨喜欢你。你知道不?”
王彤在下午第二节课从座位上专门跑过来跟自己的闺蜜张维维八卦她刚刚知道的消息。
“杨绍雨?”
张维维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其实她不喜欢别人靠得太近在她耳边说话。
“靠,你不知道杨绍雨是谁?你这是读书读傻了吧。”
“我为什么要知道他是谁?我们班的?”
“对啊,不是我们班的我还不同意呢。”
“别人喜欢我,为什么要你同意,赶紧地,把这张卷子拿走,都给你用铅笔标好了解题思路。自己拿回去好好琢磨一下,别下次又错了。”
生物课上给人纠正物理卷子的错题,这种事也只有张维维能明目张胆地干得出来。
“维维,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放学后我请你吃小炒。哦,对了,这组最后一位就是杨绍雨!”
说完王彤就捧着组长一直催自己交的物理卷子回到了座位上。
上完下午最后一节生物课,王彤迫不及待地拉着张维维一起去小食堂吃小炒。
心里想着这下终于可以交差了,物理老师给的卷子,题目都好难啊。这才初二第一学期,怎么物理老师这么变态。
她不喜欢物理,所以课上老师讲解错题时她也听不懂。为此她错题纠正后的卷子没办法上交。不过还好,她有张维维这个学霸做后盾。
“你想吃什么?小炒肉?再加一个木耳炒鸡蛋?嗯,木耳炒鸡蛋不能放胡椒粉。”
“王彤彤,我今天其实很想吃大食堂的猪脚粉。”
“你不会是给我省钱吧?没事,姐有钱。明天就周六了,我留点车费回去就行。”
“我是真想吃。”
“呃,那好吧,刷我的卡,给你加三块钱的猪脚怎么样?”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你慢点走,我早上跑完步背上汗湿了,没有换衣服,下午开始有些感冒的征兆。”
王彤停下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张维维的额头:“你不怕犯病啊。唉,走,先回寝室去找药。那药还有吧?”
“应该还有吧。”
张维维的中药养生丸刚好昨天也吃完了,她现在有些后悔早上的懒惰。更担心陈桂枝给她备的感冒药也没了。
“还有一包,不过好像有些润了。能吃吗?”
“能吃。最近寝室有些潮,这药的袋子我没扎紧,所以药包外面有些润。”
“来,多喝点粉汤,发发汗。我们吃完就去洗个热水澡,晚上我去给你请假,自习就不用上了。你那药吃了肯定想睡。”王彤让食堂阿姨多给张维维的粉里加了点汤。
王彤家住得离张维维不远,她知道自己的这位发小从小就是个病秧子。小时候三五不时地进医院,病得厉害时,还会休克。她亲眼看到过张叔连夜开车去找了道士,然后在自家堂屋里摆法坛给女儿叫魂。王彤记得她爸爸说过,张叔从来是不相信鬼神的。
“好。”
“读报课下了之后去寝室看看张维维,如果有发烧立马回来跟我说。”
从班主任的办公室出来,王彤叹了一口气。能让班主任这样关心的学生,也就只有她家维维了。
张维维的成绩在年级中是个神话的存在。她的每科成绩每科都是年级第一,在七中初中部没有哪个老师不喜欢她,甚至高中部的一些代过初中部课的老师都喜欢。
“张维维又生病了?”
李珍打了个纸条给王彤。
“嗯,有些感冒。”
飞了一个纸条给李珍后,王彤抬头看了看黑板上的钟。
“你这是要回寝室?”
“回去看看维维,我怕她发烧,如果发烧就完了,她那支气管炎会咳掉她半条命的。”
“那我陪你去吧,有个伴儿。”
王彤拉着李珍的手出了教室。来到张维维的寝室她摸了摸床上已经睡着的人:“嗯,还好没发烧,让她睡吧。”
待人走后,张维维的眼睛睁了开来。
她是重生回来的,今天刚好满一个月。上辈子的她死于过劳猝死。
新项目测试出现问题,她一连熬了两个星期的大夜。测试好不容易PASS了,在回家的滴滴车上她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阵后,接着眼前一黑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是1999年的冬天。初二一期,离放寒假还有一个多月。
上辈子死之前她刚好三十八岁,那会儿她刚遇上公司有调岗、裁人的计划。她不同意调岗,所以手中的新项目测试通过后,她打算跟公司谈赔偿,她愿意走人。
没想到刚刚过完三十八岁的生日的第二天,她就死了。当她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这是回到了初中二年级。
“彤彤都跟我说了,你差点犯病。以后跑完步,不管出汗多不多,背上一定要干爽,不然有你苦头吃。”
陈桂枝一边烧着热水,一边从小女儿的书包里掏床单被套出来洗。看着饭桌上安静吃饭,甚至有些恍惚的女儿,她觉得上辈子肯定是欠她的,不然咋生出来,家中的药就没断过。
“张维维同学,如果你的病又犯了,那一千多块钱一副的中药养生丸就等于白吃了。家里可没那么多钱再给你治病。”
方景说完就上了楼。她从小就讨厌她这个妹妹,因为这个妹妹的病,爸妈拿不出钱来给她买高中上,她也就进不了高中的美术专业班。因为那会儿家里不能断了她的养生丸。
同时她又嫉妒她这个妹妹的成绩。她自己是个学渣,每次考试都是倒数,无论她多努力都是那样。可是她这个妹妹,从小就聪明,学习成绩极好极好。那会村里学校流行给读书好的孩子送喜报,她家是当时村里收喜报最多的一家。
外人很羡慕她家,其实她知道她妈陈桂枝不喜欢收到喜报。因为每次都要招待那些送喜报的人,家里给孩子看病,还欠着外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