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了兄弟!”在黑衣人出现在桥面之前,陆骁勇在齐凌云的耳边细语,随即身子一歪,死死的将陈文渊按在水底!
陈文渊的身上压着三个人!被死死的按在水底的淤泥里,连气泡都吐不出来!
时间一秒秒地过去,桥上的黑衣人迟迟没有离开!陈文渊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身体的力量也在逐渐消失。周围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遥远。他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变得越来越缓慢,越来越微弱。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冰冷,这种感觉从四肢逐渐蔓延到全身。他试图动动手脚,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
在这种绝境中,陈文渊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挺过这一关,是否能够再次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世界。
就在心跳停止的前一刻!一双大手,将他从水底的淤泥里拽了上来!陈文渊能够感觉到那双冰冷的大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拍打。他想要大口大口的呼吸,但是自己的鼻子和嘴巴,就像被封堵住了一般。他的身体不受控制,意识陷入混沌!完全失去了知觉!
陈文渊缓缓睁开眼睛,他的大脑在混沌中漂浮了许久,终于回到了现实。他发现自己躺在山洞内一张冰冷的石台上,身体已经被清洗过,换上了一套干净整洁的碎花连衣裙。
带着困惑,他试图动弹身体,却发现自己的四肢仍然有些无力。脑海里反复出现在日本人学校逃生的画面,心中不禁有些后怕。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地。
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似乎并不是山洞,整齐的石砌墙壁。墙壁上挂着一些简陋的工具和武器,看起来像是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地面铺着厚厚的石板,踩上去会发出沉闷的回音。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昏黄的油灯,只有一盏发出微弱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潮湿而略带霉味的气息,让人感到有些压抑。陈文渊哼了两声,想起了之前的队友们,不知道他们是否也安全无恙。
双眼在微弱的光芒中沉沉的闭上。再次醒来的陈文渊挣扎着站起身来,他感到身体还有些虚弱,但已经能够勉强扶着墙面行走了。
“嘿!”突如其来的洪亮声响,吓得陈文渊一趔趄,险些摔倒。
陈文渊猛地转身,心跳瞬间加速。只见一个高大身影站在拱形的门口。昏暗的油灯下,他的身影在门外飘忽闪动。他的右手提着一个破旧的油桶,左手握着一把短柄铁锹。那是一个中年男子,身材魁梧。男人脸上带着一抹不可捉摸的微笑。他的目光在陈文渊身上扫过,似乎对他的女装装扮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你是……”陈文渊咽了咽口水,试图平复心中的慌乱。
“嘿,还真活了!”不等陈文渊开口,中年男子微微一笑,上前几步,咣当一声放下手中的铁锹,伸出左手:“陆震!陆地的陆,震动的震!”
“活了?”陈文渊不明所以的握了握陆震粗糙的手,不明白他口中的活了是什么意思。陆骁勇去哪儿了?郑强峰和齐凌云是否还活着?还有,自己这一身连衣裙是什么意思?
“那个本家,说你会复活!我还不相信!那尸体都僵哩,怎么可能还能活!?没想到你还真的活哩!厉害!厉害!”陈文渊跟在陆震身后,走出那扇拱形的门,见他将油桶小心翼翼的存放在另一个房间的角落。在那个角落里,已经存放了七八个油桶了。那个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汽油味。陆震转身对陈文渊招呼道:“别愣着!快回去!”
“本家?”陈文渊坐回石台。眉头紧蹙,不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
“那个叫……陆,陆骁勇!你看,我姓陆,他也姓陆,还不是本家?”自从见到陆震的第一眼开始,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那是一种特别憨厚,看上去特别亲善的笑容。从陆震口中听到陆骁勇还活着,陈文渊赶忙追问另外两个人的下落。
“死了!”陆震毫不犹豫,脱口而出的回答。让原本燃起希望的陈文渊心情坠落谷底。两颗眼泪瞬间模糊了双眼。
“哎哎哎!别哭别哭!我话还没说完!你咋就哭了呢!”陆震见到陈文渊眼眶里的泪水流出。正在给一颗皱巴巴苹果削皮的他,手忙脚乱的上前安慰道:“我的意思是!他们和你一样!都是死了又复活过来哩!”
“听说你们身体里都感染了那个啥病毒!爱吃肉!那个病毒还能让人死了又复活!死了又活!你看,啥时候也给我种一下病毒呗!”听到所有人都安然无恙,陈文渊悬着的心瞬间踏实。这个陆震说话就像讲相声一样。那笑容感染到陈文渊脸上。挂着泪水的他破涕为笑!长长的鼻涕挂着,甚至还在鼻子上吹起了一个很大的泡,真的好不尴尬!
从对话中得知,这里是距离白杨街道集贤巷七八公里远的二中附近。病毒爆发之后,这座见证了抗日历史的防空洞就被日本人给炸了。陆震之前是这座防空洞的管理员。这座防空洞四周都是厚厚的岩壁,在病毒爆发,怪物和丧尸横行的世界,相对比较安全。他们的炸药,只是造成了出入口的坍塌,并没有完全破坏掉防空洞的主体。所以,陆震带着女儿躲进了这里。陈文渊身上的连衣裙,是陆震女儿的。
“那你女儿呢?”陈文渊四下张望。陆震脸上的笑容僵住,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眼角泛起一抹泪光。叹气道:“死了!就躺在这个石台上。那天我出去找吃的。回来之后,她就剩下了一副光秃秃的骸骨,连一块完整的肉都没有剩下……”
“对不起!对不起!”陈文渊搀扶起情绪即将失控的陆震。洞内突然陷入了沉寂,只有陈文渊和陆震两人相对无言。陆震的悲痛和痛苦像是一道无形的墙,将两人隔开。陈文渊能感受到陆震心中的巨大悲痛,他不知所措,只能用力握住陆震的手,试图传递一些安慰和力量。
在防空洞的深处,随着脚步声逐渐接近,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轻轻呼唤着:“老陆!老陆你回来了么?”
陆骁勇的身后,跟着齐凌云和郑强峰。陆骁勇的脸上洋溢着兴奋,手上抱着一个很大的置物箱。齐凌云和郑强峰则一人提着两个和陆震之前手中一样的汽油桶。
“峰哥!”陈文渊见到郑强峰,红着眼眶扑了上去。
“你小子!终于醒了!”郑强峰看上去容光焕发。身上的伤口全都愈合。就连被敲碎了后脑勺的齐凌云,脑袋上也长出了新肉。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伤口。
“老陆没跟你说,你都躺了两天了!”陆骁勇将手中的置物箱放到石台上,置物箱打开,居然是满满的一箱预制菜。红烧肉,咖喱鸡,鱼香肉丝等等,应有尽有。
“二中食堂里翻出来的。其他的食物都已经臭了,这些预制菜看上去还不错。”置物箱下面还有几个金属餐盘。陆骁勇咬破预制菜的密封袋,倒出一袋鱼香肉丝在餐盘里。直接用手抓了一把,边吃边称赞道:“嗯!不错!香!”
一旁的陆震凑过去尝了一口,连连点头。
“我记得当时你把我按在水底!然后咱们怎么到这里来了?”面对陈文渊的问题,吃了一嘴油的陆骁勇抬头看了一眼陆震。陆震拍了拍陈文渊的肩膀,解释道:“外面那些怪物,对声音和光线比较敏感。所以啊,我习惯凌晨出去寻找汽油和食物和水。防空洞里没有水源,距离最近的水源,就是贯穿整个松海市的那条松江。取水的时候,发现了被江水冲到岸边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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