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夜看到，她的睫毛颤动得厉害。
他知道，她是在害怕。
梁夜攥紧了拳，突然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姜绾抬起头看向他。
梁夜拧了拧眉，道：“是不是很害怕。”
他终究是有些于心不忍。
梁夜喉结滑动了一下，才缓缓地逸出了几个字：“我送你回去。”
姜绾道：“可是……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梁夜似笑非笑：“真的吗，你的手都在发抖。”
姜绾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微微颤栗着。
她立刻道：“可能是我早上没吃什么东西，有些低血糖……”
“没事了。”
梁夜道：“医生和你说什么了？”
她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有些避重就轻，但医生一定说了其他什么。
姜绾道：“医生说……”
她做人流的风险很大，若是不顺利，就必须要做清宫，且，清宫对她的身体损伤是不可逆的。
就像之前她去做孕检的时候，那个为她做孕检的医生也是这么说的，她的子宫壁很薄，怀双胞胎很吃力，所以必要的时候，可能要做减胎，而做清宫的后果，就是很难再生育，后续再怀孕，孕囊着床会变得很困难。
姜绾并非是医学生，因此听得一知半解，听得很头疼。
梁夜道：“对不起。”
他不该拿自己的私心去要求她。
梁夜道：“我送你回去吧。”
说完，他拉着她的手，离开了医院。
……
京大宿舍。
姜绾回到寝室，一个人躺在床上，身上只盖着一条薄毯。
她的床铺就靠着窗。
午后的太阳，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身上，暖融融的。
梁夜送她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和她说：“如果你想留下肚子里的宝宝，我尊重你的选择。宝宝生下来之后，你不管是想将孩子送回晏家，还是留在自己身边，我也仍然尊重你的选择。
绾绾，我喜欢你，所以会接受你所有的一切。
如果可以，我愿意和你一起抚养孩子。”
姜绾心里觉得有些难过。
梁夜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他好像很喜欢她。
甚至愿意和她一起抚养孩子。
一定是很喜欢很喜欢，才会这么说的吧？
可是……
她好像没有办法回应这份喜欢了。
当梁夜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曾婉转地拒绝过。
她说，你没有必要为我做到这一步，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姜绾了。
梁夜听了，却是笑了笑说：“不管你是怎样的姜绾，我都喜欢。”
如果是两年前，她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疯狂心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