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跟了我,便是自家兄弟,大男人那么拘束干嘛?”
陈卫仁满脸笑意,语气轻缓,神色和善。
而这群刚拜山门的小子年龄也都不大,顿时活泛起来。
不过大佬明显有话要讲,他们只是稍微站得松散了一些,没插话。
“今日能到这大屋里的,手下最少也有十来个兄弟,都说说为什么跟我?”
陈卫仁说完,浅浅嘬了几口茶,打量起面前众人。
“阿公,我先说。”
刚才敬酒的阿祥,站了出来。
“我手下有一帮小兄弟,平日在外面做些小偷小摸,和字的人看不上……”
“当然,我阿祥更看不上他们。就像大佬您打死的那个肥宝,在城寨坏事做尽……”
“我有话说!”
阿祥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打断他的,正是那个高他两头的大汉。
阿祥见状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大佬,我阿姐就是被肥宝祸害死的,阿妈因为这事一场大病,哭瞎了眼,我……”
那汉子说着,眼眶泛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唉,肥宝就是个畜生,每个月都要找一个黄花大闺女,那面相就短命。”
阿祥心性善良,没计较被汉子抢风头,反而在旁帮衬了两句。
“阿祥,帮我把他扶起来!”
陈卫仁发话,阿祥照做。
可那汉子执意不起,仿佛如此才能表达他内心的感激之情。
“给我起来!”
陈卫仁佯装发怒,站起身,一把拽起汉子。
“记住,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
“哪怕我是你大佬,哪怕今后给你饭吃,都不需要跪来跪去!”
“做兄弟,在心中!”
陈卫仁用眼神一一划过在场众人,既是说给那汉子听,也是说给所有人。
同时是在潜移默化地告诉众人,自己做事的风格。
务实,不谈虚的。
一段插曲过后,众人七嘴八舌地聊开。
各有各的理由,有像汉子那般为恩情、有像阿祥那样求忠义;有的为名,有的为利。
陈卫仁大概也摸清了他们的底细,开口道:
“这样,阿祥、石头仔负责带人清理城寨北区的烟馆。”
“烟土这玩意害人害己、祸国殃民,只要还在我手下一天,就不能碰,明白吗?”
石头仔就是那为了报恩的汉子,陈卫仁点他为将,是放心的。
“我知道,你们有的人,或许在心里骂我这个大佬死脑筋,挡人财路。”
陈卫仁话里有话,眯起眼睛观察着众人的表情。
“阿公,我们不敢!”
在这些年轻人眼里,陈卫仁是一言不合就干掉胜和坐馆的凶人。
听到他这么说,腿都有些打颤,连忙齐声否认。
“不敢还是没想过?不用说出来,我只看怎么做!”
“当然,只要听话,不碰烟土。作为你们的大佬,财路我会通通放给你们。”
“地盘内的字花档口、鸡寨地头,甚至是军火,只要能力够强,胃口够大,都会分给你们。”
陈卫仁的话,激得在场小弟两眼放光,恨不得替大佬打上月球。
“至于怎么分配,三天之内帮我厘清城寨以北,过后论功行赏!”
“都去吧,让手下的人动起来,有什么不清楚问来福。”
等人全部走光,大屋内只剩下陈卫仁与替他摁头的阿英。
“阿英,账上还有多少钱?”
别看他摆足了大佬的架子,可实际上是个空心的,这也是他头疼的原因。
“付完酒席和一些扫洒阿婆的费用,还有不到500块。”
“不到500……”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的钱都用来召唤人马和武器了。
酒席花掉1000出头,剩下的500还是胜和撤走时,交过来的档口公账。
“阿英,要地盘运转起来,差一笔数,帮着想想办法。”
陈卫仁当然有来钱的路子,但远水救不了近渴,手底大几百人,每天睁眼就要花钱。
“仁哥,要不借一笔贵利过桥?”
阿英试探着问,她本职就是荷官,缺钱时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和赌场有关。
“啪!”
陈卫仁听后,气不打一处来,反手把阿英拽到大腿上。
还挺弹手!
可没什么用,该训还得训。
“我不放贵利就不错了,还找人借?头发长见识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