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救药的中原大地早就忘记你了,神洲诸国那些掌权者有谁还记得坞城,记得定西军,知晓你,你继续抵抗有什么意思?别为了你那无可救药的愚忠搭上自己性命。”
落阳平静以待,不曾辩解,毕竟道不同,虽然能够察觉到一股从未遇到过的威胁之感,可他又怎会畏惧后退?
“动手吧!”
如此冷静的话音让女子一愣,耶律齐却是一步步走向城门,手中的桃枝上半开的桃花却是在霎那间全部绽放,甚至还有露珠在上面晃荡。
铮!
被血液滋养过的陌刀猛然出鞘,带着莫名的煞气和寒意袭来,直取对面头颅。
“无用的招式。”
耶律齐脚步不停,仿若散步,在陌刀临近之际,只是伸出一根食指轻弹,那陌刀还未近身就被弹飞了回去。
铛!
清脆的金属声响起,陌刀直接插在了城墙之上,有丝丝红色的雾气荡出。
落阳眼睛微眯,并未因为对方这奇异的手段而担忧,左手一拍,恐怖的力气沿着城墙传递,将陌刀震了出来,又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青年斩去。
刀身之上有淡淡的红芒凝聚。
耶律齐笑了,他敬佩这个以一己之力守城的人,但如此粗鄙的招式是来侮辱他的吗?
无论刀剑,都不该这样用。
他负手而立,举止优雅,持桃花的手缓缓伸出,不见任何动作,就已经将泛着淡淡红芒的陌刀阻挡,任由陌刀如何刚猛却是始终无法前进分毫,两者保持着仿若永恒不变的距离。
突然!
桃枝上有一朵桃花的花瓣飘落,那如比刚猛的陌刀却是不敌一支桃花吗,被再一次震飞了回去。
“你活在这旧世界里,当真迷惘无知啊!”
砰!
陌刀不偏不倚稳稳的落在落阳身前。
这根本就是一场实力不对等的战斗,完全没有可比性。
落阳沉默许久,眼前的面板闪烁。
还真是要习惯这东西啊!
只是不知道能不赢?
今晚在这黑暗中那一丝微不可闻的光亮,怕是要永久熄灭了。
两位性格迥异的女子冷眼看着这一场天差地别的对战,对这结局没有丝毫怀疑。
耶律师兄能一人斩杀五千多悍卒吗?
不能。
这或许是那个叫落阳的少年的天赋,但这天赋不足以让他在江湖对决中占到丝毫便宜。
虽然此刻,在这场江湖对决中,落阳还在做着无用的反抗。
可正如耶律师兄所说,现在这个世界是新世界!!!
圣城星陨深渊才是整个新世界的中心,一切早已经不同,那里才是武者的天堂,借助深渊的力量才是武学新的方向。
而这个叫落阳的家伙却依旧固执的守在旧世界不愿出来,帝国给过他机会,可他竟然愚蠢到要为那早已衰败的旧王朝陪葬。
英雄虽然可敬,但他却是可悲。
“酒!”耶律齐盯着城墙上身影,手却是伸向了自己师妹,他平静儒雅道:
“这次杀你无关恩仇,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毕鲁谷佑统领说你是旧世界的守门人,破碎王朝的殉葬品,我却认为你是追求信仰路上的殉道者。”
两坛美酒入手,他随意将其中一坛抛向了城墙。
落阳伸手平静的接过,眸光依旧平静,回头望了一眼城内,似乎想要将它铭记。
“敬!”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侠骨柔情,纵使决战也坦坦荡荡,耶律齐突然身形上浮,停留在与城墙平齐的高度,这已是他的极限,但也能够敬对手以及斩断那纛旗了。
落阳眸光一凝。
脑海犹如春雷炸响,御空飞行,这就是新世界吗?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对方拔地而起时周身流转而过的一缕气机,十分细致,甚至就连那无形力量的运转也看的一清二楚。
他斩杀蛮夷不知几何,可从未见过能够悬空之人。
这恐怖的一幕颠覆了他的认知。
没人教导,两世的经历,习惯早就限制了他的思维。
可此刻,他一眼望穿了所谓新世界。
以前守城,凭借的是一身血勇,熟练的技巧、敏锐到极致的嗅觉,却忽略了金手指带给自己的变化。
原来这些自己也会!
见他没有丝毫动作,耶律齐淡然询问:
“你在等什么?”
落阳眸光璀璨,却又平静:
“等一阵风。”
六千里黄沙从来不缺少风,话落风至,仿若要席卷了黑夜下的孤城,又仿佛将六千里沙漠之中的风都汇聚在此,月光洒落下的黄沙遮盖了天地。
落阳伫立而视,学着对方流转气机,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去这样做,以前只能被动的吸收,这么久才在体内凝聚出一抹微不可查的气机。
但此刻,他视线仿佛变得多彩斑斓,各种色彩不断闪烁,又转瞬消散,同时一副如地狱般的深渊在脑海停留。
此城六十年间的战斗,一次次的绝望,一次次重拾信心,面对这无边无际黑暗时的彷徨,汇聚成为了孤城的战场,凝聚着无数血煞的战场。
多彩斑斓的世界中,有无穷无尽的红色在弥漫,在爆发。
最后化作了波涛汹涌的内力在奔腾,瞬间就极其霸道的将他这段时间被动吸收的那缕气机冲散,不留分毫。
怪异的风暴让两女美目泛出丝丝诧异,耶律齐却是神态平静,在狂风中手中的就都不曾晃悠。
“你终将埋葬在这黄沙中无人知晓,但往后在桃花盛开之际,我定会记得你落阳。”
优雅的饮下一口酒,耶律齐手中的桃枝抖动,那一朵朵桃花花瓣飘然滑落,像是化作了无数利剑,刺破了风,带着粉色的情怀飘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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