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天罡进山砍树的工夫,大叔一大早便外出务农去了。留下一个宝珺,帮大叔的水缸里填满了水,喂了鸡鸭羊,又给黄马喂了点草料,左天罡很快扛了一截碗口粗的木头返回来,锯开了、劈好了,这才与宝珺商定,准备接着朝百草集的方向去。千钧狐依然昏迷不醒,宝珺一路抱着它,骑着黄马,去大叔的田间辞别后,又上路了。
“哥,你瞧你的衣服,都坏成这样了,别穿了。”宝珺的食指穿过了左天罡肩膀上的窟窿,从另一个洞掏出来。
“这衣服我挺喜欢的,还是你给我买的,扔了怪可惜的。”
“洞太多了,补都不过来。”
“行行行,等进了城,我们再去买。”左天罡说完,颠了颠自己的钱袋子,里面的银两,供两人再花三个月,去百草集开个药,再买件衣服,应该还算富余。这一夜宝珺和左天罡几乎都没怎么睡,如果那个采荷仙子追上来,他们一定逃不掉;从大叔家离开,中午也过了,两个人吃的东西被水泡了,正是饿时候,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
“哥,今天能到百草集吗?”
“今天?到不了。你饿了吧,我也有点饿了。”左天罡左右环顾,“要不,我去打田鼠野兔,你寻摸点野菜,咱们吃野味。”
宝珺现在一听到“兔”这个字,脑子里都是李癞子被啃剩半截的身子,胃里翻江倒海,瞬间没了食欲。“如果能碰见路边支摊卖茶水点心的……要不咱们还是再走走吧。”
左天罡摇摇头,吃野味怎么了,省钱,怎么老想着花钱买吃食呢,但还是没有说出口,小姑娘的肚子怎么都比自己娇弱。
从中午一路走到黄昏,中间歇了几气,总算是见到了一家小旧客栈,客栈的两桌客人都在外面的露天桌子上吃喝,店内冷冷清清。
“老板?”走过来一个圆脸汉子,穿着蓝色的麻布衫,挽着袖子,开始抹桌子上的土。见到宝珺与左天罡近前,微微笑了。“两位客官?”
“对。能不能给我们俩弄点解渴又解饱的东西?”
“那……牛杂汤,馅饼,怎么样?”
“好好好,就牛杂馅饼。”左天罡抬头看了一眼宝珺,“牛杂吃吗?”宝珺点点头。
客栈周围还算是绿草如茵,风一起,没有那么大风沙。等吃的的当口,左天罡左右巡视,一桌客人的戴的草笠被风掀起一半,客人用手按压,左天罡只瞥了一眼,随后又连连朝那个客人方向看了好几眼,宝珺正摸着怀里昏睡不醒的小狐狸,左天罡却忽然站起,朝那桌客人走去,一下子坐到他的对桌。
“小道兄。还认识左某人吗?”
斗笠下的脸扬起,看向对桌的人,他那死水般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左大侠?”
“你欠我一顿酒,我还没有朝你去讨,你怎么就跑了?”
宝珺也坐不住了,急忙站起来,靠近左天罡。坐在那桌一个人歇息的人,正是随左天罡一同在永宁城去万里粥铺的青衣司道士,三省。
三省看见左天罡的笑脸,也不由得微笑起来,“怎么会呢,师尊教导我们,言必信,行必果。欠大侠的酒,一定补上。”
“哥,你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