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县北城门,城墙上。
城墙宽有7米多,每隔十米都有两排的火炬熊熊燃烧。
“这一营的黑山贼快收兵了吧?”
一名守卫站在垛口边,伸手在鼻子下放扇了几下,驱散火油味、金汁臭味和血腥味。
他抬了抬头,看了看上方夜空。
弯月低悬,黑暗渐渐褪去,星辰也暗淡了几分。
城墙上十几名士兵低声交流了起来。
“差不多还有一刻钟吧。”
“这一营的黑山贼老实了很多,不敢强攻,比上一营轻松许多,一点力都不出。”
“我们只浇了两次金汁,热汤也没有用上,都被送到了西边。”
“十多天的厮杀,娘的,黑山贼从不间断进攻,整天闻着血腥味和臭味,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唉,听说这...”
一声呵斥声传来,声音又尖又细。
“混账!又聚到一起了,王熊、贺三,肯定又是你们起的头!”
“一个个的都打起精神来,否则小心我军法处置!”
县尉袁凯走上城楼,跳脚怒骂,左手扶着左腰间的佩刀,瞪大眼睛,色厉内荏的盯着众人。
“跟上我!”
袁凯冷眼环视众人,冷哼一声,挥挥手。
身后的上百名士兵跟着袁凯去了西城墙,那里的攻势略微吃紧。
等袁凯带着县兵走远后。
王熊靠在垛口旁,吐了口唾沫,扯了扯身上的竹甲,愤愤不平的骂道。
“他娘的,全县城只有他的亲兵装备精良。”
“上好的玄铁甲,五锻的武器,圆头靴,武冠。”
“这群亲兵竟然只是四处救火,在城楼杀敌的是我们!”
贺三站在五米外的另一个垛口前,叹气道。
“袁凯的一身甲胄最好,他的玄铁甲是五锻的,二十锻的佩刀!”
“没办法,人家命好,姓袁,是冀州牧的远房族亲。”
王熊冷笑一声,“敷白粉的小白脸,香味刺鼻,闻着还不如金汁呢。左手拔左腰的佩刀,他娘的,真是一点战事都不懂的废物!”
贺三低声道,“城里的金汁马上用完了,袁凯竟然下令,拉屎最多的一家每天赏1000钱。”
“我家隔壁的王老头一家,全家上阵,几乎住在了茅房。”身后的弓箭手也忍不住,笑着开口道。
“马上轮到我们轮岗休息了,你可以回去,趴墙角偷看大白屁股。”王熊怪笑道。
“看个屁,我们里坊就没有好看的婆娘、”
王熊嘿嘿一笑,想到前几日看到的隔壁寡妇的屁股,心中一阵燥热,时间快到了,马上就能回去偷看了。
“袁凯是个饭桶,不过量屎赏钱还是值得称赞的。“
……
城墙下。
吱~吱~吱~吱!
两长两短的柳笛声从护城河对岸响起。
“最后的两刻钟。”
张昆眼神一凛,攥紧手中长枪。
雷公嘴大喘着气,和张昆对视一眼,吩咐众人。
“架云梯,攻城!”
小队众人分做两团,云梯架设在城门的左右两边。
“杀啊!”
“上啊!”
城门楼,垛口处。
听到厮杀声再度响起。
王熊谨慎的探出脑袋,瞥了一眼。
扭头看向身后城门楼,时刻准备四处游走支援的士兵,咧嘴笑道。
“他娘的,又开始唬人了。”
贺三嗤笑一声,“这群黑山贼,在云梯中间上上下下,喊得有气无力,比我们还会糊弄人。”
“这样最好,我希望每次轮班的时候,都能碰到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