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炊事兵也会饿？难道是粮食有问题？”
曹操不动声色地问。
陈牧没起疑心，同为士兵，他直截了当地回答：
“当然不是粮食的事，我只是单纯饿了。”
他打量曹操，虽看不清面容，但身材轮廓隐约可见，便戏谑道：
“瞧你身形矮小，胃口倒不小。”
曹操顿时有些不快，还是头一次有人当面这般调侃他，手已悄然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陈牧浑然不知危险，又说：
“放心吃，以后想吃不饱了也可以找我，说不定哪天我能弄些肉干给你。”
闻言，曹操心中的怒意稍减，暗想：
“这炊事兵口无遮拦，心地倒还善良，罢了，不必与他计较。”
曹操欲走，却被陈牧主动挽留，他神秘兮兮地从角落掏出一个葫芦，如珍宝般捧到曹操面前。
“闻闻这个！”
陈牧拔开塞子，酒香瞬间飘进曹操鼻腔。
“酒？”
曹操皱眉。
“你知道军中士兵严禁饮酒！”
陈牧却嬉笑道：
“你我不言，谁能知晓？这可是我费劲心思留下的，小声点，别让巡逻的听见了！”
说罢，他取来两只碗斟满酒，急匆匆地送入口中。
“呵，真是佳酿，”
陈牧满脸惬意，笑道：
“这是要送给曹丞相的，我只私藏了半壶而已。哎，你也尝尝吧。”
曹操心中一阵无奈，显然这厨子只是贪杯，想找个人共享美酒。
顿时兴致索然，起身欲走，甚至盘算着离开后要好好教训此人一番。
岂料他刚起身，就看见陈牧怀里掉出一块毛皮，一角在月色下展开，模糊可见其上布满了纹路。
“这是何物？”
他好奇地问。
陈牧又饮下一杯酒，摊开毛皮置于地面，得意洋洋地说：
“这乃行军图，我闲暇时随手之作！”
曹操大吃一惊，忙借着月光细看，果真见那巴掌大的毛皮上绘有一幅地图，正是他们此刻驻扎之地的详图。
地图细致入微，营地的每个角落及周围地形都刻画得清清楚楚，甚至连行进撤退的路线，以及对营地布局和地形的分析也都一并标注在侧。
这样的地图，曹操也是头一次见到，顿感新奇且震撼。
“真是你绘制的？”
曹操难以相信一个贪杯的厨子竟有这般才情。
陈牧又喝下一杯，面泛红光，略带傲气地说：
“画图算得了什么？我可是博学多才，军事谋略无所不通，天文地理无所不晓，只是无人赏识罢了！”
曹操虽不喜欢空谈之人，但眼前的厨子显然有些本事，于是问道：
“敢问先生师出何处？”
一听问及出身，陈牧心中烦躁，又是个看重门第的，他连忙挥手：
“不必提了，喝酒，喝酒！”
这反而更激起了曹操的好奇，他劝说道：
“男儿当志在四方，若胸有良策，就该找个舞台一展拳脚，而非在此虚度光阴啊！”
见陈牧无动于衷。
他又道：
“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家人朋友着想，有所成就，亲人朋友也能过得更好，不是吗？”
陈牧叹了口气，他人怎能理解他两次受挫后的失落与绝望？
何况他独自穿越而来，可谓举目无亲，无牵无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