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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历史的轨迹(1 / 1)

?发生在15世纪的第二次灵术革命不但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推动了军队体制的改革,更重要的是,它令自由民主的种子在全灵素大陆范围内开花、结果。

依靠灵素阵列刻印机的批量生产能力,工业在这一时代中飞速发展,简单的劳力工作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统一的,由机械为主的生产流水线。这一改变导致大量奴隶无活可干,奴隶主们的利益受到巨大冲击;最终出于经济方面的考虑,奴隶主不得不缩减手下的奴隶数量,让他们回归自由,自力更生,这些奴隶就成为了“流民”。

有的流民找到了可以糊口的工作,风风火火地过起自由的小日子;有的流民投奔曾经用过他们的贵族,在贵族手下继续当仆役;还有的流民因为四处都找不到工作,没有办法填饱肚子而坑蒙拐骗,杀人放火(主要是针对贵族),导致社会治安出现了严重问题,各个阶层之间的矛盾也逐日明显。

流民这个崭新的社会群体很快得到了具有人道主义精神的进步人士的关注,他们花了巨大努力来改善流民的教育、生活、就业等问题,使流民逐步成为了这个社会的一份子。而看到昔日的同伴在回归自由后过上了如此舒适的生活,被留下的那部分奴隶无法接受了。他们中有人消极怠工;有人独自出逃;甚至还有人煽动造反。

正当世界各国都在头痛奴隶问题之时,因特兰联邦迈出了第一步——建立以“三权五院”为基本的政府体制,彻底废除奴隶制,宣告人权的平等和自由。

因特兰联邦的举动并不令人意外,因为它建国初期所追求的就是这样的社会。只不过因为贵族势力过于庞大,众多的奴隶也无法安置等原因,因特兰一直以来都只是在表面上追求平等,实际上也存在明显的等级制度。现今,受益于灵素刻印阵列机所带来的巨大收益,因特兰的“商业贵族”们推动起了废奴运动——没有了奴隶和古老的人力劳作,他们的新兴工业能力就会更多地为人所用。

因特兰的商业贵族虽然在废奴运动一事上有一定的私心,带来的社会影响却是非常积极的。一时间,整个法兰半岛上都洋溢着浓重的自由主义气息,人民也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成为了国家的主人。

在这个时期留学因特兰的一众有志的圣科洛斯贵族们受到了巨大的触动,他们十分憧憬因特兰高效的政府体制,朝气蓬勃的学术氛围,以及和谐的社会环境。因此,这些人留完学回到圣科洛斯后,大张旗鼓地宣扬起了自由平等的政治理念,成为了后来的“激进派”,与为了保住贵族利益和地位的“保守派”展开了长达数十年的政治斗争。

为了安抚自从军队体制改革以来就闹得沸沸扬扬的保守派大臣们的怨气,打压自由主义的浪潮,当时的执政皇帝穆恩·诺德在保守派的怂恿下通过了一项骇人听闻的法案——《奴隶士兵私有化法案》。这项法案令军队中的贵族得以用极低的代价获得奴隶士兵的完全支配权,从而进一步激化了军队的内部矛盾。被贵族们买走的奴隶除了白天要进行劳作和军事训练之外,夜晚还要去伺候动不动就对他们拳打脚踢的贵族士兵,无论是谁也无法承受这种劳累和屈辱。最终奴隶们忍无可忍,引发了后来被历史学家们称为“东部叛乱导火索”的“瓦尔里丹事件”——瓦尔里丹军营里的奴隶团结起来反抗贵族的统治,并当众处死了好几名行为恶劣的贵族,使得贵族和奴隶之间的矛盾上升到了历史最高点。

瓦尔里丹事件传入宫廷议会的时候,激进派和保守派展开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争论。激进派认为奴隶也是人,必须要保证他们的人权,给予他们足够的支持和关注;保守派则认为奴隶是“下等人”,不配跟贵族们拥有同样的社会地位,甚至不配拥有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利。由于保守派势力大于激进派,国王穆恩站在了保守派一边,并且使用了非常极端的方式来处理这个事件——处死所有犯罪的奴隶以正视听。

宫廷议会的决定公布之后,激进派被彻底惹火了。从那一刻起,激进派意识到想要依靠腐败堕落的宫廷议会来改变圣科洛斯帝国是不可能的,于是他们开始了长达十年的武装运动准备。十年间,他们向奴隶士兵们传播人身平等,自由自主的意识;集结所有热心于民主自由,敢想敢做的人士,并策反统卫军内有良知的将领。最终于1516年,皇帝穆恩死后六年,其子萨雷姆·诺德当权之时,激进派人士在昔日的宫廷议会议员,帝国军部参谋长,狮人杜拉夫·莱恩伯格的带领下,于圣科洛斯帝国东区举行了大规模武装起义——也就是“东部叛乱”。

由于起义军打的是解放奴隶的口号,统卫军中的奴隶士兵纷纷向他们投诚。每一个要塞里都有人当内应,每一支部队里都有人向起义军通风报信。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起义军兼并了统卫军将近三分之一的地盘和兵力,整个圣科洛斯帝国东区——除了天然壁垒阿尔法特里,全都陷入了起义军的控制之下。

在东区稳住了势头之后,起义军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分三路而出,越过大峡谷向中央地区的统卫军发起进攻,目标直指诺德。

萨雷姆毫无带兵之才,却想像祖宗亚历山大一样南征北战,名垂青史,所以迫不及待地派出所有军力前往东部防线,与起义军一决死战。然而,起义军的目的并不是消灭统卫军的有生力量,也没敢去颠覆被神认可,被人民拥戴的王权,只是意图逼迫皇帝改变宫廷议会的格局而已。于是,杜拉夫的左膀右臂,起义军重要领袖之一——谢拉德·斯汀趁着萨雷姆将兵力全部派遣出去,城中空虚之时,带领一支万人奇兵越过首领山脉奇袭诺德,一夜之间就包围了帝国首都,将其围得水泄不通。萨雷姆见到起义军神不知鬼不觉的兵临城下,不禁乱了阵脚,立刻请求教皇尼古拉斯·萨维奇·克雷芒向圣使求援。然而,因为起义军并没有与星教做对,也没有颠覆王权的打算,所以圣使们没有答应萨雷姆的请求,反而怒斥了萨雷姆一番,让萨雷姆不要将圣使当作维护国家安定的工具。

诺德眼看就要城破,皇帝和宫廷议会的贵族们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手足无措之时,萨雷姆的亲弟弟,年仅22周岁的杜雷坎·诺德与好友拜伦·丹瑟尔上校以及艾纳尔·斯汀中校带领一支出人意料的军队从侧翼杀退了起义军的攻击,暂时解了诺德城之围。出人意料的原因是——这支部队是从因特兰联邦借来的。

杜雷坎也像杜拉夫和谢拉德等人一样在因特兰留过学,并且受到了自由主义思想的影响,杜拉夫也曾试着拉拢过杜雷坎。但是,杜雷坎认为圣科洛斯并没有到武装起义的时候,如果鲁莽行事只会导致生灵涂炭,所以没有接受杜拉夫的请求。不过,既然知道了杜拉夫会武装起义,身为皇室成员的杜雷坎当然不能不管不顾,为了避开杜拉夫的耳目,杜雷坎向因特兰联邦租借了一支两千人的轻装骑兵队,隐藏在南丘地带以防不测。当杜雷坎听说萨雷姆将所有兵力都派到东线投入作战之后,猜到杜拉夫一定会奇袭首都,于是立刻率领骑兵队向诺德进发,也就及时地解了诺德之围。

萨雷姆和议会中的众大臣们对亲王杜雷坎及时勤王的行为大感快慰,纷纷对杜雷坎赞誉有加,将诺德城的守备权交到了杜雷坎的手中,希望他能凭借着过人的胆识守住诺德,以待援兵归来。

然而,杜雷坎虽然领命,却没有按照萨雷姆的吩咐去做。他与拜伦·丹瑟尔和艾纳尔·斯汀将诺德三道城门大开,三人并骑而出,带领着因特兰的两千骑兵在城外布下战斗阵势,向谢拉德的起义军叫阵。萨雷姆大惊失色,连忙派人传达撤兵守城的指令,但为时已晚。

拜伦·丹瑟尔带着五百精骑像尖刀般突入了数量百倍于他的敌阵之中,用他高深的灵气放射技巧向敌人连续不断地打出威力无穷的灵气弹,炸得敌人哭天喊地不知东南西北。与此同时,杜雷坎和艾纳尔也带着剩下的人马从侧翼包抄,利用因特兰军队杰出的灵术攻击能力大败谢拉德,将其围困在首领山脉的山脚之下。谢拉德见拜伦如此彪悍,杜雷坎又深谙兵道,知道难以取胜,于是要求和杜雷坎以及自己的亲弟弟——艾纳尔单独交涉。没人知道三人在那次交涉时都说了什么,但事后起义军仅存的数千人马全体投降,跟着杜雷坎回到了首都诺德。

萨雷姆对杜雷坎以少胜多的军事才能大为赞赏,完全没有计较他抗命之罪,反而任命他为统卫军中央军区总司令,让他平定叛乱。同时,萨雷姆处死了前来奇袭诺德的谢拉德,并在灵素显像器上公布了处死他的画面以“威慑”起义军。为了民主自由而战的斗士们当然不可能因为这种“威慑”而屈服,反而更加斗志昂扬,口口声声要为谢拉德报仇,于是起义军发起了新一波攻势,杀得统卫军丢盔弃甲,丢城失地。

不过,当杜雷坎正式接管了中央军区的指挥权后,起义军的春天便算是过去了。拜伦·丹瑟尔凭借其天下无敌的武力,在战场上横行无忌,斩杀了多名起义军大将;艾纳尔·斯汀智谋过人,将设伏、奇袭、诈降等战术用的毫无瑕疵,经常兵不血刃拿下战斗;杜雷坎作为三军领袖虽然没有亲临战场,但他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在三场重大战役之中完败起义军,将对方完全逼回了帝国东区。之后,杜雷坎将统卫军在阿尔法特里附近集结起来,展开跨峡谷作战的准备。峡谷东面的起义军见到阿尔法特里的统卫军千军万马蓄势待发的气象,顿时慌乱起来,连忙将重兵屯于阿尔法特里郊外和防止统卫军的进一步攻击。

萨雷姆因为捷报连连而狂喜万分,亲自带着一干重臣来到前线阿尔法特里督战。萨雷姆钦赐杜雷坎及其子女“亚历山大”的名号,拜杜雷坎为圣科洛斯帝国军机总理大臣,统卫军军部部长,命令他一鼓作气,将起义军一网打尽。然而,杜雷坎尽管受到了加封却并没有继续出击,而是以“敌人把守着险要地形,强攻势必会造成重大伤亡”为由,派出使者和起义军进行谈判。这次的谈判内容也没有被公布出来,不过起义军领袖杜拉夫·莱恩伯格感受到了杜雷坎的诚意,在杜雷坎的邀请下带着数十名领导层要员进入了阿尔法特里与宫廷议会进行正式交涉。

可悲的是,萨雷姆是一个目光短浅,气度狭小之人,他根本容不下胆敢造反起义的杜拉夫等人,于是起义军一干领袖刚刚进入阿尔法特里便被萨雷姆抓了起来。杜雷坎对萨雷姆自作主张的行为进行了强烈抗议,萨雷姆完全不予理会,最终做出了在彩虹岭上将起义军领袖斩首示众的决定。萨雷姆认为这样势必会让起义军群龙无首,作鸟兽散。

起义军闻讯之后彻底愤怒了,组织人马开始了接连三日的攻城。由于阿尔法特里是一个天然壁垒,易守难攻,起义军损伤过万也未能救出他们的领袖。杜拉夫等人就这样悲壮地死在了阿尔法特里,结束了他们试图改变圣科洛斯帝国的人生。

然而,就在萨雷姆处死起义军领袖之后的第二天,一个武技高强的蒙面人突然在宴会中现身,挺着一柄尖细的长剑向萨雷姆发难。在佛雷德·罗哈特牺牲自己性命的护卫之下,萨雷姆的命尽管被救了下来,但内脏却被对方刺穿了,伤势严重之极,无法再继续理政。于是,掌握着统卫军总指挥权,又是皇帝亲弟弟的杜雷坎便一跃成为了圣科洛斯的最高决策者。

杜雷坎成为主政者的第一天,向全国发布了著名的“杜雷坎劝降宣言”。在宣言中,杜雷坎不仅批判了哥哥萨雷姆的错误决策,向所有义军深切道歉;而且还语重心长地表达了停止同胞相残的希望。他恳请各方人士携起手来共同解决圣科洛斯的人权问题,并承诺自己将为圣科洛斯的民主化进程保驾护航。除此之外,杜雷坎最后还严肃地表露了对战争的厌恶,警告起义军如果执迷不悟继续造反,他必将毫不留情地将其歼灭。在听到了杜雷坎软硬兼施的劝降之后,起义军内部分裂了,一部分愿意相信杜雷坎或者惧怕统卫军实力的起义军向杜雷坎投诚了;剩下的顽固分子虽然试图抵抗,但很快就被杜雷坎大军全数消灭,圣科洛斯帝国全境才算是稳定了下来。

当杜雷坎带领大军返回诺德之后,萨雷姆仍旧躺在病榻上无法理事,于是杜雷坎便继续代理国事,没人敢说半个不字。杜雷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起义军的降兵不论平民贵族,一律剥夺了他们的身份,令他们成为皇室的奴隶,而且罚他们在统卫军的监管下重建帝国东部被起义军毁坏的粮田、村庄、城镇和堡垒。贵族们本来十分担心杜雷坎在“劝降宣言”中所说的要为民主化进程保驾护航的想法,但见到杜雷坎在胜利之后立刻翻脸不认人,居然还想出了让追求自由的人全数成为奴隶的狠招,立刻意识到皇帝的亲弟弟只是在耍手段玩弄起义军而已。

杜雷坎处理完了降兵的事,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新一轮的军队体制改革——首当其冲地就是令贵族们激动万分的旧制的恢复。之前被迫退伍的贵族兵获得重新入伍的资格,并且在军队中有了高人一等的地位;原本平民兵和贵族兵混编的情况也不再出现,而是分为不同的编制,各自为营。为了减少矛盾,杜雷坎将军中很大一部分向往自由的奴隶调入了起义军降卒的行列;还将领导层中有自由民主思想的人士聚集起来,共同转属去了边境守备队。但是,由于奴隶士兵大幅减少,军费变得紧张起来,杜雷坎便颁布了新的国防预算政策,开始按士兵的数量向贵族们征收“养军税”——哪一族的人在军队中的等级越高,所占人数越多,哪一族就得付出更多的税款。虽说战斗力低下的贵族兵一下成为了本族长老会的负担,令贵族们着实有些头疼;不过杜雷坎毕竟恢复了军队的等级制度,所以他们倒也没有过多反对。

这两件事让杜雷坎在贵族之中声望高涨,以至于后来发生继承权纠纷的时候,杜雷坎几乎是以压倒性的优势获得了贵族们的支持,从而名正言顺地当上了帝国皇帝。

杜雷坎加冕之后,贵族们本以为好日子终于要来了,但杜雷坎突然像变了个人似得做出了一系列重大的改变。其中最为惊人的就是直接听令于皇帝的皇室亲卫队的成立——这支约一万人左右的新生军队大部分是由杜雷坎平定东部叛乱时的亲信组成,战斗力强悍之极,他们绕开了帝国军部的指挥系统,顶替统卫军负责起了皇室支配下所有奴隶的监管和供养,其中就包括了起义军十多万的降卒。贵族们对于杜雷坎的这个安排十分不安,几次提出“一国无二军”的说法,但杜雷坎总是一脸无害的以“奴隶数量过大需要严格控制”为由,把贵族们的提议当作笑话一样来看待,令谁都无法认真起来。毕竟皇室奴隶都是皇帝的私人财产,如何处置是皇帝自己的选择。

然而,贵族们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数年之后,这支皇室亲卫队逐步收编了统卫军中的重要将领和大批起义军降卒,一举成为了一股可与统卫军一较高下的军事力量,各界自由人士的聚集地和保护伞,日后圣科洛斯帝国自由民主的守护者。

而它的名字就叫作——圣科洛斯帝国新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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