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1)

?“韩兄可好?”焦赞仁领着宣教队下乡回来,正准备回镇公所找徐文选复命,恰遇上了集市里闲荡看起来有些郁闷的韩山东。

“是你呀,秀才老弟。”

“不敢,小弟未得功名。”焦赞仁一边谦道,一边暗自腹诽——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厮好生无趣,“见兄台似乎眉宇不展,甚么烦心之事困扰?”

“咳~~男大当婚的...”韩山东脸色微微一红,咬咬牙道,“也没什么不好说,嘿嘿,所谓饱暖思淫~欲(焦赞仁暗道:这粗坯。),要说来这东安遮莫一年有余,也算入仕朝廷了(焦赞仁又是暗道:就你?!),不说博个封妻荫子,也想着成家立业传宗接代吧。我韩某也是30有奇的人了,本想正经礼聘那鱼脯沈家的小娘子,孰知却被这家老丈打了出来...”

焦赞仁忍俊不禁,寻思莫不是这粗坯不从媒妁便自己上门了,这番想法却是不敢直说,于是问道:“可知为何?莫非是嫌弃哥哥出身?东岸民警可不比那大...明国衙役。待我前去分说,好教他得知,侮谩公差...公务员真真是狼心狗肺,于法不容。”说罢,装作便要动身...

韩山东一把拉住,面露愧色,低声道:“兄弟莫要张扬,这教人得知,真才是愧煞死人哩!”。

焦赞仁暗道——这厮也有要脸面的时候啊,嘴上却是带着关切地说:“为何(他是真好奇)?”

“咳,还不是那膈应人的‘亚欧共融’...”韩山东一副捶胸顿足状,焦赞仁哪里听得这些“反东岸”思想,小声惊呼:“哥哥噤声!”,拉着韩山东急脚便往偏僻处的扁食摊上坐下,招呼了红毛夷老板整了两碗扁食(即馄饨。这种叫法可在《三言二拍》中见到,可见是彼时明人习惯),待的这粗毛大汉端的上来,焦赞仁眉头打皱——‘这是什么玩意儿?说不得原来生意如此萧条。’。韩山东却是不理会,拿来出气,先是三口两口干了自己的一碗,示意焦赞仁怎么不吃?焦赞仁还哪里有什么胃口,敬谢不敏推托了。

韩山东也不客气,又是一碗入肚,这才缓缓道来:“倒是多谢焦兄弟会钞了,这汤饺子甚好,只是油水略多了些,不过一日执勤下来,也是管饱。”说罢,还学着通用的手势翘起大拇指和那法兰西老板致意:“你这汤饺子倒是做的甚好!”

那粗毛大汉一听却是怒了,啐道:“没文化的蠢材,”指着摊位口的布幡,焦、韩二人往上抬头(朋友看过日剧便知道为什么姿势这么别扭,这摊位就类似本子街头的小面摊),那粗毛汉子继续啐道:“王小山扁食(招牌布幡上的字)!扁食!我!就是王小山!”说罢,气呼呼的就一边忙活,也不理这二人。焦、韩二人忍了半天才把笑意压下,免得又激怒了王小山...

焦赞仁这时才提正事:“哥哥哟,兄弟几次三番让哥哥你慎言,你我现在也算的半个官身,若是被人听去这‘反东岸思想’密告攀扯,如何是好?“

韩山东沉吟半晌,也是点头,对着焦作愚愧道:“贤弟说的极是,是我韩某失言了。”说罢呷了口麦茶,唉声叹气。

焦赞仁知道他还是为了亲事,劝道:“小弟可有襄助之处?”韩山东一听,登时两眼放光:“贤弟当真?!”

“自然,贤弟力所能及即可。”焦赞仁面露得色摸着光溜溜的下巴道

“那么,可否襄借饷银?”

焦赞仁闻言,悔的肠子都绿了,为了面子,强自镇定道:“哥哥需要多少?”

“那鱼脯沈家索要聘礼诸项花销,竟不下60元,还说是不愁嫁哩,见我等同是血裔,不怕女儿受那泰西人种欺负,才允酌情‘适当’减免...”韩山东愁眉苦脸地说。

焦赞仁正在那里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推却,见韩山东这么一说,倒有些不忍,又问道:“那么到底减免多少,兄弟我力所能及想想办法?”

“沈家老丈说一口价45元。”

“这不埋汰人么?人口岂能做商品买卖?!”焦赞仁也是生气了,顺便将自己郁闷的邪火发到老沈身上,这才面露愧色对韩山东说:“巨资了巨资了,兄弟也是囊中羞涩...”说完,一拍脑门,“对了!可以贷款呀!”

“倒是提了!”韩山东答道

“那又是为何?”焦赞仁摸不着头脑了

“哥哥我对那沈老头(这时不敬称老丈了)说,先将女儿许我,我每月给付聘金若干,直至还清,权当入赘上门奉养老爹...这就被沈家人打出来了”

焦赞仁听罢,笑的捧腹兼眼泪都流下来了,王小山那边厢见这二人莫名疯笑,啐的又是一口,暗骂:倒霉,招呼了两个傻比...

焦、韩二人笑完,焦赞仁才喘着气和韩山东解释道:“这贷款却是要和道总相商的。只是这...老沈的确狮子大张口了,恐怕平安镇上的道观也支取不出。押行当铺就更不消说了,哥哥你寻的我来襄借,只怕是连质物都是没有的吧?”

韩山东听完才有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不过紧跟着一问:“这‘道总’又是何方神圣?为何我在这平安堡维持治安这么许久,不曾听闻?”

焦赞仁绝倒...摇头叹道:“哥哥平日治安队中竟不做时事讲习的么?如此这般,哪里能体会朝庭...上级的政策啊?”韩山东被说的面红耳赤的,讪讪而笑

“对了,说起来,这道教总会之中,有一高层还与我等有这么一段因缘哩?”焦赞仁又是面露得色抚着下巴。

韩山东这次倒是精乖了,抢着说道:“道总...道总,莫非贤弟你说的是寿残月那臭道士?”焦赞仁不满韩山东又是口无遮拦,拿眼白了一下,食指于唇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方又说道:“正是,我听闻东安元老中的润明居士拉上民宗局的叶(永星)首长,道是老君显圣许他开宗立派云云...这便纠合,呸呸呸,联络了红毛夷中几个修真的散人......”

韩山东打断了焦赞仁的话,奇道:“这欧裔洋人也有甚么修真散人?我韩山东也是走南闯北出来的,竟是闻所未闻!”焦赞仁鄙薄地看了下韩山东,这才娓娓道来:“你这粗厮(这回不客气了),哪里晓得许多,这老君上帝,见周室不昌,青牛一骑自函谷西出,便是往那西域度化去也,怎么就没有这欧裔道家,怎么没有修真散人了?”

“那也走不到那么远...”韩山东小声嘀咕

焦赞仁嗤笑道:“你们治安队竟是连一幅混宇舆图(世界地图)都不曾有么?(韩山东红着脸挠头)若说老君青牛来这东安我焦赞仁也是不信,这茫茫大洋却是如何走来?”

韩山东想说,老君不是上仙么,却又怕被焦赞仁鄙视,乖乖地闭上嘴...

焦赞仁见韩山东服气的样子,继续说道:“你却看...(手在摊子桌面上比划)那亚细亚西联大食北上罗刹,而这罗刹一路西去,便是那欧洛巴,其人种,便是店家这等人氏。”正说着,王小山插话进来,原来他一早无事,也在一边听焦赞仁说那老君西出的典故:“是的是的,这个干部说的很对。天尊很灵验的,他就是这么来我们法国的。化身上帝牧守万民,无量天尊!”——这身边居然真有信道的红毛夷!!韩山东惊呆了。

韩山东今天接连被焦赞仁的渊博学识所折服,心中感叹,——好在当初在移民大棚和他做个搭伴,焦秀才也肯折下身段。今后更是要多多往来才是。这般想来,继续听着焦赞仁掰扯:“那润明道长,便和欧洛巴散修成立了我东安的道教总会。寿残月道长现如今正是那道总的护法尊者。”

韩山东闻言,一拍大腿:“我说这臭道士(说完悔悟,吐了个舌头)寿道长怪道平日如此威风,原来是有些个仙家神术护体啊,打杀那查鲁牙人甚是了得...”焦赞仁见他又开始胡扯,怕他得罪道总连累自己,尴尬地道:“喝茶喝茶,王掌柜,还有其他吃食么?说了半日,这腹中却是饥了。”

这王小山咧嘴一笑,今天能遇上知晓道家故事的干部,也是有幸,于是放下架子高兴的说:“猫耳面,要吗?若是干部嫌油重,还有清水素面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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