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海。海。
举目望去四方皆是一片深蓝，唯有身在其上才能体会到大海的辽阔和无边无际。遥远的海平线与淡蓝色的天空连在一起，海面以独特的节奏起与伏，就像交响乐团的协奏曲那样。
（…掉下去的话不知要游多久才能找到陆地。）
沈凌突然体会到那些遭遇海难者的心情了。在这么辽阔的大海载浮载沉，撇开补给问题不谈，抬头望去都是千遍一律、无法分辨方向的景色，这种情况导致即使身在救生艇上也难以决定前进方向，对心理的压力可想而知。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是如此的渺小。
就像掉进游泳池的蚂蚁一样。
虽然自己已非一般人类，此处也不是地球的大海，不过某种程度上这里可能要比地球的大海更加可怕——谁知道英灵殿除了英灵外还有没有收藏捕获的怪物还是邪神…说不定在这片平静的海面下就有无数大章鱼或大海蛇游弋。
将跳下去的念头打消，重新看向身后，接着他忍不住感叹起来：“人类的技术还真是厉害啊…”
“诶？”甲板上的灰发幼女歪了歪头，一副不明就以的样子，“大哥哥在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普通的感叹时代在进步而已…”
脚下的舰船从规格到外形来看无疑是一艘军舰，然而这艘军舰上却没有搭载任何船员，仅靠‘舰娘’清霜一人便能完美操纵。根据她自己的说法，‘舰娘’由‘舰’自然生成，这艘军舰即为她的本体，或许有人会认为眼前的‘舰娘’只是搭载在军舰上的高拟人自律型AI，然而眼前的幼女是如此的真实，其言行举止完全与人类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任何差异…与其说AI，不如说是军舰自然生成的精灵更恰当。
顺带一提，由于马桶君和初真到船舱整理钓具，此刻甲板上只有沈凌和清霜二人。
“话说回来，清霜酱有没有上级？”
“诶？上级？”
“啊，就是那种…需要听从命令的对象。”
“有哦。”清霜偏了偏头答道，“大家都要听司令官的话。”
大家…代表说舰娘不止一位吗？如果舰娘也属于‘英灵’范畴，那么统率着‘英灵’的人物难道是…
“司令官指的是英灵王？”
“不是不是，英灵王是英灵王，司令官就是司令官哦。”清霜连忙纠正道，“司令官就在附近呢。”
“…附近？”
清霜用力的点了点头，她变魔术般从身后取出一块上面写满数据的透明平板开始划动：“我看看…哎？司令官就在清霜的正下方耶。”
“…船的正下方？”沈凌不觉看向海面，“他在游泳？”
“和伊玖姐一起游泳哦。”清霜回答，“伊玖姐是潜艇。”
“另一名舰娘？”
“嗯呢。啊，联系上了。大哥哥想听司令官的声音吗？”手里的平板突然亮起绿灯，清霜在上头点了几下，顿时一阵喧杂的声音从平板传了出来…那是一种极为吵杂，仿佛身在不断晃动的环境下的杂音，间中还带有咕噜咕噜的气泡声。
“司令官，听得到吗？”
接着，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响起，从声音来判断，说话者的年纪应该与沈凌相若。
“听到了哟，小清霜。”那个声音说道，“我跟你讲，海底…真是不错呢…这是一个寂静又苍蓝的世界。”
“司令官，你又不穿潜水衣去游泳了？”
“嗯啊，因为我想明白…为何伊玖她们会喜欢这个世界。现在啊，我终于明白了…”说到这里，男人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丝兴奋，“这水压由外至内的挤压感…简直就像最高级的泰式按摩，这种只差一点就能将身躯压烂的快感…呜哦…超级舒服啊！噢噢噢噢！”
（这家伙难道不是在潜水艇里，而是在海底？还有那叫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真是，司令官又乱来了！要小心海底的章鱼哦！”
“哈哈哈，没问题的，如果遇到的话就捉回家做章鱼烧吧。接下来…我要摘下氧气面罩，体验一下来自血液渴求氧气的嘶吼！那就这样吧，掰掰，小清霜。”
人声和喧杂的背景音同时消失，清霜抬起头来看着沈凌。
“诺，这就是我们的司令官。”
“…总觉得是位有点…嗯，特别的男人呢。”
清霜点头表示赞同，她看着远处的海平线，悠悠的说道：“不过呢，虽然有点特别，但…司令官，很可靠的说。”
************
军舰以极快的速度向海洋深处航行，多亏先进的推进技术，沈凌在甲板上竟然没听见任何噪音。只不过前方一成不变的景色很快让他感到有些无聊，时不时站起身来回踱步。
“大哥哥，目的地快到了的说。”
“哦，谢谢你。”顺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将她的呆毛压下然后看着它再度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