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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囧:特异功能初显现----晕招(1 / 2)

额就是这样为侯老八写的讲话稿。由于那个讲话让侯老八闹成了大笑话,弄得全村、以致于四邻八乡的人都知道“孙先生不死,还有他妈的精神”这样的笑话,人们都知道侯老八木有文化,知道那讲话悼词是额为他起草的,也就开额的玩笑,说额是侯老八的秘书,当时额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紧接着抗战取得了伟大事业大胜利,日本鬼子就投降了,额以为这下子可以过太平日子了,哪知道又开了内战呢。侯老八带着他的土匪武装,杀额工作干部,破坏额们的地下交通站,当然要正法,可额并没有参与侯老八的任何破坏活动啊?凭啥让额“走一趟”哩?

就在额与那位解放军战士将着军的时候,陈政委来了。

见陈政委来了,那位小战士不敢怠慢,忙立正向陈政委行了个军礼。

过去额只是听说过陈政委,并没有见过他。过去人们说起陈政委的,将他说得很神秘,好象是天兵天将似的。说他武艺高强,枪法能百步穿杨,带着队伍声东击西,让日本鬼子摸不着头脑,又说他人长得牛高马大,一个拳头打出去,能将一棵老榆树打出水来。可眼前的这位陈政委,也就是名叫陈旭东的县大队政委,却不是人们传说的那个样子,也不是额想象的那个样子。眼前的这位陈政委,个头虽然不太高,也不太矮,但不属于牛高马大的那种,起码木有那么壮实。陈旭东政委长的是瓜子脸,细长的脖子,明亮的双眼,皮肤是白的,但风里来雨里去的,没有原先那么白了。他的上衣口袋里也挎着一只钢笔,没有侯老八的多,但他的文化是侯老八脱掉鞋也撵不上的。他是南京师范学校毕业的,毕业后投奔了新四军。要说他武艺多么高强,却是看不出,可能他是一名儒将,这是能看得出的,从他那眼睛的目光中就能看出智慧的光芒。

这时候,陈政委来到额的面前,他仔细地看了看额,目光中带着笑,却一闪,笑被他忍住了。然后,他说:“你就是那个笑王?”

什么?笑王?额这个外号他怎么知道?因为额被侯老八一文明棍捣得面目有点滑稽,又加上额爱作诗,好出点洋相,额的小名又叫小笑,村里的人就叫额笑话大王,简称为笑王。额这些**都被陈政委知道了,这说明肯定有人在背后

告了额的黑状,将额当成了侯老八的爪牙,所以,那位小战士要额走一趟。

“陈政委,你是大首长,你是青天呀,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哦,额没有跟侯老八做坏事,额给他写讲话稿那是被迫的呀!”

陈政委听到额的哀求,很是吃了一惊:“怎么回事?谁冤枉你了?”

“你没冤枉我,为什么这位当兵的让额跟他走一趟?”

这时候,陈政委回过头来,对那位小战士说:“邓未来,我叫你给我喊个人,你怎么吓唬人家?!”

那位名叫邓未来的小战士有点莫明其妙,说:“没有呀。你命我来找汪有志,我就到蛤蟆湾来打听,见到了他,就让他跟我走一趟,这有什么不对吗?”

陈政委脸沉了下来,说:“你这个邓未来,你揹着枪,让一位老百姓跟你走一趟,人家还不害怕?”

“那有啥可怕的?我又没把他当坏人。”邓未来还强调理由,可陈政委脸更难看了。

“还强调理由,”陈政委批评他道:“这个庄子刚解放,老百姓看见背枪的都害怕,你懂不懂?你那个样子,背着枪让他跟你走一趟,这话还要明说吗?蛤蟆湾的百姓都被日本鬼子害苦了,你怎么连这点都想不到呢?”

经陈政委这么一说,那位叫邓未来的小战士才一下子脸红了。他马上转过身来,对着额“啪”地一声,来了个立正,额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吓得额往后退了一步,嘴里也不由得喊着,娘子腔也出来了:“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邓未来立正后就刷地一声,向额敬礼,嘴里大声说道:“汪有志同志,战士邓未来在执行任务中吓着了你,特向你表示道谦!”

这下子额才明白了,原来这位小战士在向额赔礼道谦,弄得额很不好意思。额心里想,还是人家**的队伍好,多么讲道理,是则是,非则非,对的就坚持,错的立马儿就改正,不象雉河县国民政府的那些官儿子,谱摆的老大,黄鼠狼跑到磨道里,私充大尾巴驴,拿百姓不当人看。邓未来对额表现那种真挚的友好,额很是激动,心里平静了,不害怕了不说,还一个劲儿地向邓未来说:“哪里,哪里,是俺耳朵背,不好使,没能弄懂你邓同志的意思,只要是你不逮捕额,不将额跟侯老八搅到一块儿去,额,,额也给你们敬礼!”

说罢,额也学着解放军的样子,“啪”来了个立正,向邓未来敬了个礼,又转身向陈政委敬了一个,惹得一伙人哈哈大笑。

可能是额敬礼的动作太夸张了,同时,额一激动,左手右手也没有分清楚,就用左手敬了礼,陈政委看了,说,你这个敬礼是汪氏敬礼法。

额当时还不太服气,说,额这礼敬得不对吗?

陈政委说,对是对,就是手用反了。

听陈政委这么一说,额那放在额头上的手也没有放下来,本来是手心向下,现大立马又翻了个手心向上,同时又用额的娘子腔说,陈政委,敬礼!

这一下子,可逗乐了,陈政委、邓未来还有庄子里的乡亲们,都哈哈哈笑个不停,他们不再计较我敬礼敬得对不对,只说,小汪,你可真是太有才了哟。叽!

解除了额心中的恐惧,额也就慢慢地放松了。陈政委和蔼地看着额,问额家里的情况,问额上私熟上了几年,问额都学了些什么东西,问额与孙先生的情况,问额对孙先生的看法,问额喜欢不喜欢打枪,问额怕不怕打仗,问了额好多好多问题,额一时也记不清了。反正当时额都老老实实地向陈政委作了回答。陈政委微笑着,好象是漫不经心,其实额也看得出,他心里特别认真,问到最后,他忽然又问额:“听说你会写是不是?”

一听陈政委这么问额,额又下意识地紧张了起来,刚刚平静的心又开始打鼓来。额想,不是不让额“走一趟”了吗?怎么又提起额会写的事了?是不是先绕几个弯子,等额放松了再说正题?最终还是让额“走一趟”?可又一想,额觉得额的想法有点象小屁孩,陈政委那么大的官,是么就是么,不是么就不是么,早就该一锤子定音了,额又不是侯老八,会武功,又有枪,对于陈政委来说,额就是个刚刚脱掉连裆裤的小屁孩一个,对额这样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小屁孩,哪还能绕那么多弯子?费那么多口舌,陈政委问额会写的事,肯定不是怀疑额与侯老八有么瓜葛,更不会将额当成侯老八那样的反动人物,不会不会,绝对不会的,人家陈政委,明镜高悬,不是糊涂官,人家是**的清官,清的很,叽。

想好了这些,额回答陈政委说:“陈政委,额会写是不错,就是给侯老八写过一个讲话稿,额那也是瞎写,要不是侯老八个王八儿逼着额,额咋会给他这个狗日的去写?额有罪,就是这么个罪,反正你都知道的。”

陈政委见额还在担惊受怕的意境中没出来,就说:“你不要老是惦记着侯老八,我们知道你是侯老八的受害者,你给他写讲话稿那是他压迫你的证据之一,我们是为你报仇雪恨的,这一点你要明白。”

“明白,明白,额明白的是。”额的娘子腔很特别,一激动,额就好出娘子腔,嗓门很细,腔调很高,声音男不男女不女的,很是让人不舒服,又十分好笑。这个明白明白的,或者明白的是,都是额学日本人讲中国话时学的,陈政委一问额,额一下子夹不住了,该出来的不该出来的都出来了,又惹得好多人跟着笑额,让额一直囧着,叽。

陈政委转悠了一下身子,又回过头来,对额说:“现在革命要你去写,你写不写?”

这一问,问得额很突然,额当时嘴巴张着,眼愣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干革命?干革命不就是当官吗?在额们蛤蟆湾,谁都知道干革命就是参加工作,参加工作就是当官的意思。比如前后村谁谁谁穿着军装回来了,村人们就十分惊奇地用羡幕的眼光说与他打招呼:咦?噫!噫兮!当官了。

“你说的是干革命?”额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说。

陈政委点点头。

额是去参加革命?陈政委找额“走一趟”,原来就是让额参加工作,让额去当官?这是真的吗?不会是做梦?额掐了一下额的大腿,大腿的确很疼,看来这不是做梦,是真的,额真的要去参加革命了,要去当官了。怪不得要额走一趟呢?这个走一趟与起先说的那个走一趟是有着质的区别哦。这个走一趟其实是请额走一趟,就象三国里的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来了。咦?幸福咋来那么快呢?叽!

想到这里,额压了压内心的激动,说:“陈政委,额愿意,额愿意干革命,额要为革命写,额肯定写,肯定写。”额虽然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但还是激动了,不仅娘子腔出来了,而且娘子味更重,声音更尖,话语也颠三倒四的。弄得额自个也不好意思了,就裂嘴一笑,仨酒窝一动一动的,十分惹人笑,叽。

陈政委好象是看出了额的心境,认真地在额脸上审视,他那闪着智慧光芒的眼睛,看得额心里卟嗵卟嗵地直打鼓。何况额的脸很是不好看,这额知道,母狗眼,糖锣脸,鲇鱼嘴,说话娘子腔,一笑仨酒窝,谁长得是额这个样子?只有戏台上唱丑的才是额这个形象啊。

陈政委看了额好一会儿,说:“好,那我现在就考考你。”

“考额,怎么考?”额感到有点奇怪,这河滩头,漫天野地里,又木笔又木纸的,怎么考啊?”

额正诧疑着,只见陈政委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带着额来到来到一片干净的沙滩上,邓未来也跟了过去,乡亲们也凑上去看热闹。

陈政委指着那一片干净的沙滩说:“你就在这儿写几个字让我瞧瞧!”

额接过树枝,低头看了看沙滩,那沙滩很平,细细的沙粒呈现出一片金黄色,在这沙滩上写字,额们常常有的,额和孙大海就是这样。放羊的时候,或者无聊的时候,就在这沙滩上写字,写上调侃的词句,有时候也写上骂人的字句,调侃是为了解闷,骂人是为了发泄。可这时候陈政委要在这沙滩上考我,这沙滩就是一张大试卷,陈政委出什么题目呢?

“首长,额写么呢?”

陈政委微笑着,额能看得出,他在坏笑,心眼里好象在使坏。额猜得出,他肯定是位也爱开玩笑的人,他在背后或许听到不少关于额的故事,特别是发生在额身上的笑话,这让额很不好意思,好象额的**被暴露了一样。只见陈政委笑了笑,果然,他说:“你就写:侯保长看布告--------厉害!”

他的话一落音,乡亲们便大笑不止。

额不气陈政委,倒气那些笑额的乡亲们,回头板着脸对他们说:“笑什么笑?这是考试!”

额不管陈政委出什么样的题了,只要能让额去干革命,额还在乎他开额的玩笑吗?于是,额就拿起那根树肢,按照孙秀才教额的书法要领,一笔一划非常到位地写下了“侯保长看布告――厉害”几个大字。

陈政委看了看额写的字,说:“嗯,不错不错,字有功,果然名不虚传。好,咱们雉北县委刚从敌人手里缴获了一台放映机,缺个刻幻灯的人手,明儿你就去刻幻灯。”

这就考完了,简直不敢相信,陈政委这样爽快,在沙滩上写几个大字就参加革命了,就被录取了,就工作了,将来就当官了,额还是觉得是在做梦。

“别忘了明天去报到,直接找小邓就行了。”陈政委与邓未来走了,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提醒额说了这句话。额还在惊鄂之中,忘了陈政委说的是么,只哦了一声。待他们走远了,额才被孙大海几个拳头打醒:“你小子因祸得福啊,参加革命了,这雉水县以后就是**的天下,你参加**的队伍了,你当官了,小子。”

额说:“大海,这不是在做梦?”

孙大海上前拧住了额的耳朵,问:“疼不疼?疼不疼?”

额疼得叫了起来:“快放手,你个憨货,疼死额了。”

雉北县委设在卧龙山镇,距县城雉水城还有三十多里路。离额们蛤蟆湾却不太远,只有一二十里路。额去报到那天,额爹额娘都十分高兴,说额给他们长了脸。额娘特地为额烙了一个大油饼,又给额煮了十个鸡蛋。额吃饱喝足,带上常用的衣物用具,包上那个油饼和那十个鸡蛋,就上路了。

那时雉水县城还在国民党政府的统治之下,以雉河为界,雉南为国统区,雉北为咱们管的地区。

额由于心情好,走路也特别快,太阳刚转身,额就走到卧龙湖了。

卧龙湖是一片很大的湿地,有十几平方公里。古时候,这里是水,里面还有鱼。到了挨解放的年代,湖面积缩小了,只有十几亩那么大了。湖水很浅,深的地方也就二米左右,浅的地方只的一尺。就是这样,湖中间还有裸露的陆地,上面长着青草。湖四周方圆十几里的地方,虽说干了,但还生长着一种很特殊的草,叫做茴草,那草有二尺多高,秋天是黄的,夏天是绿的,秋天是红的,秸杆很硬实,可以用来盖草房。也正是这个原因,多年来,雉北的人们都是到这里割茴草盖房。额要到卧龙山镇去,就必须穿过卧龙湖,必须从这茴草地里走上好几里路。由于这茴草地宽阔,人走在里面,就象一个芝蔴粒儿,因此,这里并不安全,常有打家劫舍的在这里活动,加之这战乱年代,土匪便将这里当作他们的天堂。

心里这么想着,额就来到了卧龙湖,走进了那茴草滩。那茴草滩里有一条羊肠小路,两边生长着茂密的茴草,人走在里面,有种阴森森的感觉,额的好心情也开始变淡,心里由于害怕,变得紧张起来。正在这时候,却听到“卟卟楞楞”一阵声响,吓得额差点叫出声来。但仔细一看,却又放下了心,原来是一群野鸟,听到了额的脚步声,被额吓飞了。额为了给自己壮胆,就大声自己与自己说话。“嘿嘿,这鸟儿哟,你们吓额,知道额是谁吗?你们飞什么呀?还是怕额?这可叫做狗咬狼,两下里怕。”话落音,额又觉得额的比喻很愚蠢,额把额自己比成狗了。于是额又改口大声说:“不对,不对,是狼咬狗,两下里怕。”但一想,这一改更愚蠢,狼还不如狗哩。叽。

额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走着,壮着胆儿探着茴草路,却见迎面来了四条汉子,为首的是个大长脸,象驴一样,比额长得还难看。后面跟着的是一个短粗,一个细长,一个白净。四个人都不超过三十岁,那样子,既看不出是生意买卖人,也不象庄稼汉,当兵的也不象。

“兄弟,哪山上逢集?”驴脸问我。

额这才看出来了,他们是马子,就是土匪,因为他们说黑话。额不敢说额是参加革命的,不然的话,他们肯定将额做了。额回答说:“大哥,额走个亲戚。”

“走亲戚?哪庄的?”

“兄弟额是蛤蟆湾的。”反正蛤蟆湾是个穷庄,也跟谁都没有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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