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北地第一束阳光下,漫天遍野的蜘蛛丝被天雷业火烧的一干二净。
林霜花蹲在柜台底下,眼瞅着犄角旮旯处的蜘蛛丝突然烧了起来。
不由得跳脚道:“都醒醒,别睡了,着火了。”
伙计们四散开来,奔呼着救火。
林霜花站在店门外往外看,莫名其妙的火焰将漫天的蛛丝悉数烧个干净……
“怪事。”她抬起头迎着光,几个隐隐绰绰的身影从远处走了过来。
她伸手搭在额头上,这才看见是她熟悉的几张脸。
或许是经历了这场莫名的浩劫,她的声音夹杂着复杂的情绪,劈头盖脸地吼了出来:“你们几个……还有脸回来!”
知不知道,老娘担心的要死啊!
……
再睁开眼睛时,天已经重新黑了。
万久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打了一顿似的浑身难受。
也是,他道行浅,灭符这种损阴德的符咒,自己用起来还是太吃力了。
万久一翻身,一个叠起来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他捡起来一看,原来是昨天从雾纹方鼎里拿出来的那张符纸。
当时时间紧迫,只看出这是一张失效了的符咒,现在静下心来重新看才发现,这画符的笔法极其凌厉。
万久会画的符不算多也不算少,这主要看跟谁去比。
倘若跟郝仁比,他可以算多。
但是跟画这道封印符的大师比较,他就只能算的上是个小白菜。
重新熄灯后,万久静静躺在床上,眼睛却迟迟闭不上。
许是过惯了舒坦日子,这一日折腾的太狠了,现在竟然兴奋地睡不着!
他盯着头顶茅草顶上露出的一两点星,脑子里反复想起白天看见的那道符咒,总觉得貌似在哪里见到过。
“哎呀!”万久猛地坐了起来,黑色的瞳孔里充斥着一丝清明的神情。
是反写符!
过往云烟,就连现在,一想到这三个字,万久都觉得手心疼。
那时候,万久刚刚开始学画符。
画符其实就是把平常文字用符法符式重新写出来。
万久刚开始一直在拟写符咒。
所谓拟写,就是临摹他老爹写好的符文,学习他的笔风笔法。
在一个孩子看来,临摹只要写得足够像就行,于是他从不在意笔画顺序。
后来的某一天,老爹看见他自下而上的在临摹他的符咒,当下便火了!
抄起扁担追着他打,后来,手心足足用戒尺抽了一百下……
一百下啊,好好的手,硬是肿成了小猪蹄!
回忆归回忆,关键是这反写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