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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秋风瑟瑟望家园(1 / 2)

岁月静好,日子如流水般缓缓淌去,眼见天候渐凉,村户纷纷开机纺纱织布,以备寒时。一众少儿郎不读圣贤书、未通世间情,闲来无事,成天如鸟雀般呼来飞去,好不畅快,也不知何日何时,转转悠悠到得村外一口水塘边,见鱼戏莲间、滑泡成排,便有提议下水逮鱼,上岸生烤的,光想想就口水涟涟,这番美味岂有不愿的,于是扑通通下水开工,还不忘另差几人到附近人家去借木燧来取火。几个少年四处一张望,从早上出门,一路巡玩,离家已远了,近的都是一些散居的外来户,平日大人间别别扭扭的不少,也不知道肯不肯借,正踌躇间,下水的已有斩获,好几条大家伙都被摸上来了,好不诱人,见他们还不动,都囔囔起来,借火队一来挂不住脸,二来也挂不住口水,只得硬着头皮跑开了。

到底去哪家呢?边跑边商量着,眼见就有一户开着门呢,小伙伴们便停下脚来,再差一个眼尖的往里瞄瞄,有个挺大小院,还坐着个小人儿,不过是背着。小哥几个一碰头,没大人在最好,于是一簇前脚赶后脚的拥进门去。那小人听得动静,转过头来,借火队仗着人多,也不客气,纷纷叫道:“借个燧子、借个燧子!”小人转身站起来,既惊又略带喜道:“你们是哪儿来的?”领头的见是个女孩,听得此问,不禁昂起头:“我们就是这儿的,你们才是哪儿来的呢!”女孩“啊”了一声,也不争辩,见从屋里出来个人,转口道:“阿翁,他们要借燧子!”来人也不应,直冲借火队过来,叫道“谁是‘这儿的’?!”

孩儿们见这架势,仗着从小就练对付野兽的把式,一点不怵,反而迅即撒开成弧形,把大人半围起来,还连倒切口:天开十方、地分五路!倒是阿翁一惊,脚也没停,怒道:“上我门户来摆阵了?好!你们人多,也不算以大欺小,咱就练练!”话没说完,往左一闪,开掌就要往最边上的童子兵招呼,借火队也不含糊,随着那队员一腾挪,半圆一转又围将过来,还比方才紧了一些。阿翁一抓不成,反手又是一掌,后边队员又一蹦而开,焦躁道:“小屁崽子,来打啊!”他哪知这斗兽就是让对方越累越怒越好,是不会这么快上手的。眼看半圆若即若离,但也越收越小,看来是要硬碰硬了,阿翁虽然心火大盛,倒也不敢造次,稍下一蹲,一跃而起,直冲领头的飞踢过去。

那孩子见来势凶猛,不敢硬挡,往后一翻,已是三尺开外,侧翼也同时返转,却又紧了一层。这时身后女儿脆声传来:“阿翁回来啊。”大人正火冒三丈,头也不回:“汐儿莫怕,待我先收拾了这帮小浪子。”女儿又甜甜说:“不要,你看!”众人不禁回头,原来是个火燧子。来时不就为了借这个吗?怎么打起来了,又记不太清了,一时既尴尬又安静。正要收手,像是听得屋里传来游丝般的声响:“阿…”阿翁一惊,跳跳着回屋去,动作滑稽,借火队倒是忍住没笑。

这边汐儿姑娘站在桌旁道:“给,你们拿去吧。”刚打完一架,没想这家这么大方,娃儿们倒不好意思起来,站着不挪脚,又推推搡搡出一个人去取。好容易出来了,又蹑手蹑脚地挪过去,听女孩儿“噗嗤”一声笑出来,更是脸红耳赤,迈不动脚,又听“快点儿呀”,才又滑将过去,好不容易到了跟前,正要抬手去拿,不曾想脚弯子一软,哪晓得竟跌了下去,噗一声正卡上板凳边缘,一边生疼,一边高高翘了起来,远看的娃哄然笑,女孩儿也咯咯笑,怕他滑倒,顺势压坐下来,取火的娃赶紧借势也坐正了,一条板凳两个人,算是平了。

少年手扶着凳沿,感激的望了女孩一眼,却不敢开口,汐儿把火燧子递给他:“给你吧。”这才醒过来,轻轻拿过,速速奔回本营。众娃又是一阵欢呼,就要出门去,又听得女孩问道:“你们要火燧子做什么?”众人回头,见她还坐着,应口道:“烤鱼、烤鱼去。”女孩一听,高兴得站起来,嘴动动,又犹豫着坐下来,刚才接火燧子的少年郎问:“你去啵?”女孩儿眼一亮,又看看屋里,轻轻摇头:“我不去了。”娃儿们听说,也不会劝,边往外走边带上一句:“还燧子的时候给你带鱼来!”就风一般的出门跑远了……

鱼香绕梁,不觉已远。又过了些时日,风来得紧了,凉气夹带着寒意,一晃又入深秋了。

这天刚过晌午,村口晒谷场边远远的忽然来了一彪人马,毕竟少见多怪,听得犬吠声不止,娃们眼尖脚快先奔过去,大人跟着围上,外来户们也陆陆续续悠过来,不过在外圈拥着,并不靠近。只听得一人道:“夥,好难找啊!”有一人道:“嗯,好地方!”边说边下得马来,沙着声与围观的村民打招呼:“逃难的,借宝地暂避一避,行个方便啊!”言罢就要给钱买屋就食,实在不行住场边公房也行。这边已多代不怎么花钱,也不多盖屋堂,哪有现成的。

实言相告之后,又感先祖也是逃难至此,不禁多了几分恻隐,虽然不愿被外人打搅,但既然来了,又是暂住,不像原先外来户一样赖着不走,本来淳朴,也不便拒,也不忍让住空荡的公房。不一会,便要报过简公,分着往各家待客去。去请简公的尚未回脚,这边已关切问起因何难至此?其中一显老者叹道:“连年大仗,民不聊生啊,早听得有这么个好地界,千辛万苦也要投奔了过来!”众人连连点头,不禁多生几分同情和庆幸,对外面的世界又畏怯了几分。

娃们闲不住,总想去搬弄碰拨那些马,哪知有匹性子烈的,被逗急了,嘶叫一声就要蹬过去,娃儿机灵,一闪而开,引得一地哄笑,又要上前招呼,哪知忽而从外来户中冲来一人,硬要把娃们拦住,小的们哪容得如此扫兴,叽叽喳喳嚷个不停,就是要过去,那人也不管,左冲右突的把顽童们支应回去,大人们也怕危险,纷纷叫住自家孩子,场面才算稳了下来,那人仍不走,还回头笑问道:“逃难不易,怎么家眷未随来?”众人一怔,那老者笑应道:“啊哈,我等受难不是一时了,问问这些兄弟哪个是能安家的?”来人纷纷附和。

村夫们听说,怜悯又深了一层,简公左右不来,就要自行往家领了。外来户见状,又紧着道:“村里路窄草少,人去安顿吧,十匹马我全包了,上我那儿,有场院,草也肥。”村里人见这外户如此慷慨,外加也确如所言,村中无处放马,不如在野外的门户方便,便跟老者说那样也好。那人顺势就要去牵马,刚来诸人忙上来拦着:“好意领了,马在来路上已喂饱了,在村上树下栓上就行,不烦费心了。”那外来户倒是热心人,说怎么也要好待一番,还叫过来几个圈外人,非要领马回家。老者眼见拗不过,上来拍拍其肩膀:“好兄弟,这次就不了,下次少不了叨扰!”那人还真是个直筒子,非要牵走不可,农夫们见有这等好人善事,倒也乐呵呵地边看边劝,倒不知劝哪边好了。娃们见大人乱成一团,没人管他们,又呆不住起心绕到马群后面去,缕一下马尾,碰一下脚蹬,村口一时热热闹闹、其乐融融,好不和美。

正僵持不下,不知哪个瓜娃子手重,怎么薅着哪了,马吃痛嘶鸣一声跃起来,挣脱缰绳直往前冲,老者大惊,吩咐出去四个追上去,剩下的死死看住,不由得要撵走顽童,乡人过意不去,也帮着喝开娃儿们,外来户们也不好再强拉,只听那人赞道:“好快的脚程!”原来追上去的人都快撵上马了,只是进了田埂,奔行不便,马又乱窜,不免糟蹋了庄稼,那人忽然笑道:“马也刁,专挑村里的老田好田!”可不是嘛,早有几个农户奔过去观视了。

不过村中素来尚淳朴,看这外来人像要挑事,本来就有龃龉,刚才的好感顿然消隐,一个原住户反讥道:“马要刁,就该奔那些新田野田去!”众外来户一听,就要理论一番,那人张手拦住:“哼,活该,我们走!”就要开拔,又听得一声嚷道:“不要让他走!”再又有附和的,原来是一帮不大不小的娃子们,见大人生气,也鼓起劲来,就着“热汤”把前些天的“料”添油加醋抖了进去,村民本来只是生气,这下倒有点上火了,层层责问道:“借个火折子还至于开打了?还是小娃子?!”

外来户见对方气盛势大,又百口难辨,急着脱身,谁知村人心底虽朴,方圆几十里各村数百年前来扎根的,手脚功夫却都有点,几句不合速将围拢过来,娃们更是乐得大闹,四处踅摸木石棍棒,就差取网子了。那老者一看事态不对,忙过来打圆场:“莫得这样,莫得这样嘛,事都因我等而起,我来赔不是,好了,不伤和气!”刚才出头那人一脸不屑,扔下一句“不识好歹!”就率众人脱开走了,村民向来尊老,也就不多计较,专意看那脱缰的马怎么样了。

渐渐天色见暗了,简公不知为何还不到,那马也桀骜,竟然还在周旋,村民怕待逃难客有亏,商量着要分头安置,回头再报过简公,势已至此,盛情难却,老者也不便推辞,也顾不上奔马,张罗着分头往各家去了。

一夜无话。

老来觉少,一大早就起身了,见着的村户亦紧随而行,到了大樟树下,啧啧称叹,估摸说有千年了,随者也道自有村以前就在了,下边平整,冇其它杂树,因而祖上落脚时,就起名叫樟台村,周边后续建村不下十数,有偌大树的却独此一家。老者颔首,随口笑道:“老树年长,能得天神祇,也怕有精怪。”随者紧跟道:“往前不好说,近前就有个。”把前些天出树怪的事趁嘴演绎了一番,说者随意,听者倒上了心,老者越来越惊道:“你再把他的口音学一学”,村人为表诚意,惟妙惟肖地还带上手势来了几句。见老者脸色渗白,关切道:“那怪到你们那也闹过?”

老者喃喃:“何止闹过。”又惊醒道:“咳,被我们打跑了,原来跑这边来了。”随者翘嘴:“我们村里的上座还没到,树怪就跑了,要不跑得快,抓个小怪还不简单?”老者瞥一眼:“小怪?你我加起来恐怕还没他大吧?”村户不解:“有那么老?还能跑那么快?”老者一哂,眼角又蹇了一层,默然自语:“看来事不宜迟了。”随者也心紧道:“翁有什么难处,怎么逃过来的,说出来,我们当仁不让!”老者深望了他一眼,叹道:“恐怕,咳,不说了,你们,很好,可惜了……”

不觉天已大亮,人马渐又喧嚣,老者清点队伍,得报脱缰马昨晚虽回,但被野外一户人家接走了,天蒙黑看不清,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家。老者听闻,盛怒:“败事有余!”令余人速去请各户村民到晒谷场会合,场边有一高台,日常聚会倒也在此。村民不知何故,一时大大小小云集,都赶来瞧瞧这外来客有什么稀奇说道。看到得差不多了,老者登台抱拳,环视一圈,徐徐道:“各位乡亲,老夫等叨扰一宿,本该致谢,但落难之人,无以为谢。”

台下欣然言不用谢,台上摇头:“大恩不言谢,但有一事,不得不直言相秉,否则我等于心不忍啊!”村民听此,不免竖起耳朵,老者顿了顿,缓缓言道:“各位有所不知,就在这方圆百里外,如今,天下大乱!”台下嗡嗡开始霍动。“本来乱就乱吧,于我等何关?”村民点头称是。“可惜啊,可惜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在这方圆数十里,尤其这樟台村,竟有王者之气!”台下茫然又愕然。

“现下哪都乱糟糟,谁不想称王称霸?既然有王气,就不是老百姓能住的了!”各村户面面相觑,虽仍不明所以,但隐约觉到是得罪外边人,恐怕住不长了,不禁悲愤异常,原来这帮人才不怀好意,要撵走自己啊!突见一人风一般快步上前,大“哼”一声,冲台上嚷道:“亏大伙还引家来,呸!想占窝来啦,门都没有!”众人闻声,迅即附应:“上座说得对!冇门!冇门!!”

老者一见有人出头,众情汹汹,不惊反喜:“好,适才老朽好言相劝,算是还了一宿相待的人情,现在,两不相欠,你们若要冒犯,我等也不客气了!”手一挥,一串嘶鸣,公房两翼跃出匹带甲骏马,可不就是昨天来的,被村民喂得精饱,骑士手中刀剑戟锤不等,看来早先已藏好了,村户见此,更是恼怒,纷纷要回去操家伙。先前出来的上座大喝一声:“慢!几个蟊贼,还吓不到我!”飞身上台,直冲老者三指锁喉,那老儿倒也灵便,纵身一闪,骏齐刷刷朝台沿围拢过来,倒像上座自投罗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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