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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寥落星辰双子隐(下)(1 / 2)

一天下午,小雨淅淅沥沥,地表hi滑无比,在外转悠的摔倒了好几个,都嘻嘻哈哈的躲到屋檐下避避雨。北方人颇不习惯这连天yi雨,挤在一起,身上黏糊糊的难受,就想着找个宽敞点,能透风散气的地方。往外远了不敢去,往里近了又要挨骂,急攘间有人看他们住的祠堂院里有个大天井,院外有两棵大樟树枝杈h展过来,正好像个大斗笠一样在上面盖住了,就说要不都到天井上头去,有风还没雨,四下都能看个清楚。众人一看,很有道理,稍商量一下,留下几个看大门的,就纷纷跃上天井,或蹲或站在瓦楞上,有的干脆爬上树去,找个能躺的地方斜靠着,树杈宽,树叶密,干爽通风,十分惬意。

再往四周看,那是一清二楚,况这冇停落雨,除了赶着莳田的农民,哪个会愿出来,也就天南海北地闲聊开了。树上的说:“还是南边好啊,哪里都是青的,绿的,不像北边这个时候还都红的、黄的。”一个敲着瓦片的道:“要不然几个北朝都想打过来呢!”斜坐着的有个不乐意:“依我看有什么好,来这边吃不惯,身上还老痒得慌,馒头馍馍面条一样没有,都饿瘪了!哪还有力气打!”又有共鸣的:“按说我们跟汉家一两千年前都是一家,分开长了,在寒地呆习惯了,也没什么不好,这百把年到中原了,说汉言,换汉服、习汉俗,就长得跟汉人有点不一样,gao不清老打什么!”树上的哂道:“你就知道摆弄那根烧火棍,能闹清什么?长得不一样,你说原先是一家,你知道汉人怎么说的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上千年都在gao什么华夷之辨,好像寒地边远来的从来就低他们一等,哪里正眼瞧过咱们!你看南朝前些年亲兄弟在一个屋檐下还又打又杀,何况走失了几百上千年由回来的,人家还认你啊!不打,不打让你回家门吗?!”

瓦楞上回敬道:“就你多读了几句酸书,懂得多!你打,就正正当当打!我看越打越毒,仇越结越深,不杀光杀尽还打得完!”树上一个不吭声,另一个倒有话说了:“我看几个北朝就有这个意思,南部这边也没剩多少人了,本来去年就能打过来,猛一下出来那么多什么武功山的,又蹦出个什么旗岭山,不把那些硬手收拾干净,我看难。至于恶不恶毒,跟北方武林没什么关系,都是朝里头那些疯子干的,要算账算他们头上去!”瓦片上又有人说了:“人家老百姓还能管这么多,你跟那些当朝大人长得一样,就当是一路货,哪个不恨得咬牙切齿的?你看这一路哪见过好脸色?!”又一个忽然道:“不说这个,你看这个祠堂,北边就没有,南方到处都是,我们占这些日子,这个小村小民老大个不乐意,都转悠多少遍了,晚上还扔砖头进来,北边打不赢就跑了。这里的人不一样,你不把他祠堂砸烂,估计死都不走!”

树上坐起来笑道:“你砸一下试试,他们不跟你拼命啊!”有个靠着垛子的转过头:“不行别打了,北头归北头,南头归南头,能打的都赶到南边了,往后越来越难打,一个卷毛死老头都gao得兴师动众,好在打伤打跑了;刚消停会儿,又不知从哪冒出个什么老郎中,竟能把几个上主灭了,这到处是超一流高手,哪里像咱们来前想得那样轻松啊,命都要搭进去!”树上又干笑:“哼哼,你说不打就不打?宗主说都不一定好使!你我的命值几个钱?想要顶着脑袋回北边去的,甭管雨下多大,都瞪大眼睛盯紧啰!”说着都惧怕起来,也没啥胡侃劲头了,四角方的瞭望着,生怕漏过一个可疑的,带来覆亡之祸。

梅雨季节,那雨丝真是缠缠绵绵,拥着溪边的垂柳,随风摇曳,仿佛长发姑娘在娇柔嬉笑梳洗呢,远处满目姹紫嫣红、苗青木秀,十分可人。一帮护卫默默欣赏,如痴如醉。忽然一声打破沉寂:“难得,难得啊!还有出来卖货的!”众闲人把目光收回来,看祠堂不远处果然有个穿蓑衣戴斗笠的货郎,担着个挑子,一步三摇地往这头来呢。顿时来了精神头,学着用本地话招呼着过来。货郎抬头一望,转身就要走,靠垛口那个笑道:“怕咋个?怕咋个?还能吃了你啊!”一跃下去,拦住去路,门口的也来两个,把货郎推搡着进到天井中间小平台上,打开箩盖,里头小吃小玩具,针头线脑日常用度的,还真是应有尽有。屋头上的也懒得下来,让地上报单,听好了就让往上扔,顺带往下抛点银钱,上下穿梭,好不热闹。一盅茶功夫,好吃好玩的兜售一空,货郎也不敢说话,给多少就拿着,哪会算账。最后一看,全剩些女人家用的东西了,屋堂上下吃的吃,玩的玩,都美得很,把货郎晾在一边,走也不是,不走又何待?有个红毛见他不动,便指指一旁的耳室:“那里头有侍女和老妈子,让让她们选选去!”货郎顺从地挑起担子,往斜里去了。

穿堂进到里间,货郎把挑子放到一个角落,好奇地探看着,见有老妈子在的那个偏房,告诉她们说货担子在哪,东西随便拿,外头已给完钱了。女客们见是本地人,宽下心,稍有点扭捏地出来,拥往货担,低头仔细挑着,齐夸好货真全。货郎说有个东西要送给这里的大头,问住哪里?有个侍女稍抬身指给他后,又自顾忙着拣选起来。

货郎握着手,朝那间正房过去。门虚掩着,轻推进去,里边一人斜躺g上,一人在旁比划,像是疗伤。门轴吱呀一响,坐着那人横目扫过来,不宣而入,正要痛骂,见是个不相识的人,更是震怒。就在要开喷的当口,那货郎左手关上门,右手一摆,示意别出音,躺坐g椅的两人同时感到一股强劲的热浪袭来,把自己的喉咙口生生堵住,死顶也出不得一丝声响。两人一时不知这斗笠客什么来头,但肯定的是碰上硬茬了。前院那帮饭桶,竟没一个能通报一声的,一下给弄了个措手不及!仓皇之间,两人联手运功,合力抵御来犯之气,好歹舒坦了点。来人解下蓑衣挂起来,仍戴着斗笠,在一把宽椅上坐下,身形虽动,但压迫之气未减,反而有强推之势。何等高手,如此神功,难道就是外面上主报来的那个什么老郎中?两人暗暗叫苦,拼命抵御,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斗笠客坐定后,盯着他们,好一会儿才开腔:“尔等是领主?”坐着的点点头。客人也点头:“功夫不赖,难怪董不服受伤落败。”一时撤了气场,两人顿像卸了千斤重担,一个大喘粗气,一个连声急咳,好歹能发声了,小心试问对手来路。斗笠客堂皇道:“吾华夏一子,何须多言!”那坐姿领主忙回:“从华夏论,我们本是一体的。”“哼!若非念这一体,这几天,旗岭周边不管红的黄的早就尸横遍野了!”领主腾站起来:“多亏老人家手下留情!虐杀百姓,不关我北方武林,实在是一些野族拥兵施暴!”来客沉道:“不完全是吧,这几年,你宗主以下屡屡进犯中原武林,助纣为虐,各门各派大遭荼毒,去岁以降,还深入南部,觊觎伤人立威。若不是旗岭虎王出山,还觑我华夏大宗无人了!”

领主自忖难以胜他,仍强词夺理:“既然一体,我等外游之小宗回归本家有何不可,大宗赶我欺我防我千年,百年来我小宗自强,大宗自乱,天道循环,周而复始,小宗就当不得大宗?”斗笠客微沉吟,凄然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吾自愧生于这百年!数千年的大家族,自分内外,自相残杀,如此看来,春秋晋国之祸,咎由自取!”领主喜道:“就是如此,就是如此!”“并非如此!”来客含威道,“汉家大宗虽有斥夷之嫌,但并无毁灭之心,素行既来之则安之,并未施暴驱逐,对侵凌过分者,才施以甲兵,向来仁义为衷、宽和为贵。而这百年,诸胡趁吾内乱,寻机进犯,逞一时之强,倒行逆施,天怒人怨,哪里有一点一体之心?倒与禽.兽为一体,甚而行禽.兽之不忍为,如此非人行径,必遭天谴地惩!”

语虽和缓推出,领主却已如负千钧,颓然跌坐下来。g上那位深不以为然,挣扎着支起来:“凭什么汉人就占暖和地,胡人就活该住偏寒处!谁拳头硬谁就抢好地方,天经地义!谁让你们不经打!”坐着的还没来及制止,斗笠早已顶起:“一介武夫!刚刚吾言既来之则安之,尔等来而不安,为祸社稷、残害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g上还要争辩,忽然瞥见来客手掌一闪,只听“啪”的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疼,就像被扇了一巴掌一样。手一摸,还好,坐着的却惊得叫起来:“雷光闪影手!武功山?!”躺着的瞬间明白自己脸上留下什么了,顿时哭丧起来,来客也紧问:“你如何得知这一手?!”那领主生怕也被扇耳光,只好说早十年前就派出探子在武功周边了。斗笠客坐下,呵呵一笑:“来吧,来吧,都一样,都一样!”领主擦擦汗也坐下了。

干坐一会儿,来客和声问:“你们什么时候走?!”领主赶忙答:“两个占一:得信物,受重伤!”“哦?何意?”“宗主严令,此次大部人马出动,除非得到那旗岭虎老头身上的物件,当然最好是脑袋,要么领主都受重伤,否则,否则,不得返回!空手回去,也是重罪!”斗笠客笑道:“第一个是不行啦,那虎头一个手指头都没少,第二个嘛,好吧,让老夫来成全,你们早日北归去吧!”随即站起来,示意两个领主接招。

莫非这就是传闻中的武功林屈老山尊?两人寻思怎么回去交代,只好先自报名号:“蓟都宗主驾下镇南领主石闯、镇河领主刘辰,敢问上尊——”不等他们啰嗦完,来客就打断道:“回去跟你们大宗主讲,就说雨天路滑摔伤了,被路过的一老头不小心踩了几脚,伤重难治,不得不回!”

两人面面相觑,壮起胆子,摆开架势,操起武器,也就一弯钩一铁索而已,严阵以待。老人家又笑:“不用那些身外之物,我们就斗斗气罢了。”说着稍一旋掌,虚空连击几下,几道凌厉的劲风扑身而去。两人又一合掌,形如一人,也出掌还击,一时屋内嗡嗡作响,还好外头雨紧,侍卫下人们并无所知。第一波攻击被连体人画个大圈抵挡化解了,斗笠客站起身,握紧拳头,仍对空冲击,脚底却如舞蹈一般,踩着不知什么阵型,连续震发罡气。顿时两人惊讶发觉四面方都是气弹,尽数往自己身上招呼。虽然连体后功力倍增,勉强抵挡一阵后,顾头难顾腚,前iog后腰已被气拳击中。开始还没觉什么,一会儿后就火辣辣的疼,强忍着竟也借势还击,不知道用的什么怪招,两手合掌后,高高举起,突然一下沉,快到中丹田时,猛然推出。来客见那领主仓皇抵御,不意两人有此一举,也即定住环掌ha住来犯气柱,再慢回推。

见这一击不成,连体人也紧张起来,两人已受伤,再顶不住恐怕真就要重伤了。斗笠客也颇惊讶,按理被罡气击伤后,丹田气阻,运气困难,应当委顿难支,而这两人所发气道仍源源不断,并无减弱之势。这个功夫南部后辈中目前恐怕只有三伢子能做到,领主在北方武林中虽也算高手,但仍不如近侍,更别提四大近侍长了,那宗主武功,真可谓高深莫测了。想到这不禁心焦,若再让其逞强,回头哪还把大宗武林放在眼里?也就带着疑团不再探究,微微一笑,凝神震出“无力回天”纯阳罡气,连体人正要得意,瞬间惊感一排热浪滚滚袭来,顿觉两眼发黑,耳廓尖鸣,全身焦躁,气海沸腾,再也合不上气,发不出半个能攻击的招式。

一时间,g上的倒下翻滚,椅边的趴跪下地,连声求饶。斗笠客回身披上蓑衣,和声一句:“回去可以交代了,今天之内,开路吧!”轻轻拉开门,走到空担子前挑起来,过天井时侍卫们招呼着有好货这几日再来啊!还各条陈了自己喜欢的。货郎边走边一一快口答应,不几下就出了祠堂门,迎着温润春风,消失在迷蒙雨帘中。

旗岭山坳中,早先躲起来的山民们,听闻毛子们清明刚过,就一股脑的跑了,纷纷钻出山洞树巢,赶快打理耽误的农事,渐渐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忙。只是杂毛作乱,死伤跑丢了不少人,不免凄惶,但生在这兵荒马乱的时节,谁家没个三灾两祸的,亏得虎贲大王这些年庇着,要不然早没剩几个了,挨点骂活条命,多值啊。如今虎王不明去向,今后再来个什么祸事,还能躲哪里去啰!乱世人,还不如太平犬,得过且过吧。这些天,还有人隔三差五来打听虎王下落,那确实不晓得,就是晓得,也不能告诉得,找虎王麻烦不就是找山民麻烦吗?ig隐蔽个地方,怎么总有人能寻进来,看来毛子一闹,外头都知道了,不会招来官府抓税吧?山民边劳作边议论,不禁又加了一层忧愁,都盼着虎王能早一天现身,听那越回味越感亲切的喝骂声,还学着相互骂着,田间地头乐声一片。

武功山主在这旗岭没打听到董不服的具实下落,虽在山上时听三伢子说过有个什么树下洞,但也说不清自己也没细问过具体方位,这山高林密的,能上哪去找?按情势论,这老董受伤不轻,否则以其脾性,不可能会逃遁,若不能及时救治,恐怕凶多吉少。边散走边琢磨那领主源源不断的气势从哪里来?想起数月前尤西也说过遭的罪,那只是个小小的中主,也能如此,天一路回气功竟不能敌,着实堪忧。对了,三伢子说跟个什么老太婆学过一点北边功夫,不晓得有这一门没有,若能寻得应对法门,方可知己知彼,稳操胜券。想着又自嘲道,也十有余的人了,还不服老。说董不服,自己也是屈不服啊,不服天,天能不服吗?这些年散气为徒弟们助功,九十多岁时怕已达顶峰,这几年气力双衰,要不然哪会担心董不服上山。这倒好,这小子不来,快归土的老家伙倒自己去找人家了,真是天意弄人啊,人总是不能不服天的,道法自然,顺其自然吧!

山中没什么收获,老山主只好暂且下山来,又到村坊集上什么的去转转看看。到了一个千烟村,远远听到打铁声,近了果然在一口池塘边上,一帮大人小孩围着个走村串户的铁匠队,正收拾犁耙斧锤禾镰什么的,也凑过去,有滋有味地瞧着,村里人并未发觉有外人过来。那炉火在风箱的煽乎下,吐着青蓝信子,很快就把生铁烧红化柔,任铁匠小锤一落,大锤猛进,敲打成型。老人突然悟到,我天一门不也如此吗?热化,融化,造化,而后成一门功夫,自己不就是那个执小锤的老铁匠吗?想着心里呵呵笑起来,转而又黯然,可惜自己那个风箱是一年不如一年了,火信子也不那么纯青了,人之将衰,其火渐息啊。虽早已看透生死,但如今天下板荡,社稷倾危,生民涂炭,若无所补益,实是有悖天字一脉祖训,不免惆怅,悄然离开铁匠圈,往别处寻访去。

边走边咂摸着这几天找的动静,最靠谱的还是问山民的东西,可那些人没一个识得好歹,都守口如瓶,吞吞吐吐。有个倒是像讲了个什么老一,还被旁边打住了,老一,大概就是老大的意思,他们的老大不就是老董吗?说了等于白说。摇头转悠了半日,跑了好几个村子,毫无收获,想着找个人家先住下来再说。这边民风倒也淳朴,见有赶路的老者投宿,也不多问,给钱哪里肯要,当待客一般安顿老山主住下。主人问老人家是去走亲戚吧?老人自称是个庐吉那边的铁匠,来这边去一个徒弟家赶个场,自己老糊涂了,有点走丢了。主家关切地问徒弟姓什么,这边铁匠不少,看能不能帮他打听到。老铁匠一时语塞,姓什么?呵呵笑道:“就记得个都叫他老一老一什么的,其他的,老了,忘性大,没脑子,咳!”

主家端上酒菜,让边吃边说道着。“老一,老一,是不就是老大的意思?”主家也迟疑:“这边个样叫的倒少,若就叫个老大,那就多了,蛮多都叫铁老大,叫铁老一的倒不多。明个天光了,我再打听打听,旁村就有个铁匠铺子,明早问问去差不离。”老铁匠感激不尽,招呼女主人也上桌吃。女客笑说不用,老人家跑荏个远,多喝几口酒。男主人也热情招呼:“这是易家坊的甜酒,劲不大,还养体,适合老年人喝。”老铁匠笑道:“是老了,真老了,我尝尝。”

主人拿起酒罐子给他倒上,老人家忽然h手托过那罐子,端详起来。主人笑言这个真是有名,样子也精致。老铁匠点点头,若有所思道:“这就是易家坊的酒?”主人说是,庐吉那边没听过吧?老铁匠说:“冇听过,我刚才听成‘一间房’了。”顺手划了个“一”字。主人笑道:“我们这里口音跟你们那边有差别,‘一’‘易’不分,老人家见笑了。”老铁匠哈哈一笑:“谁笑谁啊?南方嘛,五里不同言,十里不同俗,哪都一样,我喝一点。”

说着猛灌一口,连说好酒,又问易家坊在哪里,明天自己要去一趟,打点这个酒回去。主家说不远不远,翻过前边那道山梁,有条小河,河边上树多的那个村子就是。老人家连说好,喝了好几碗,不胜酒力,真有点迷糊了,就在主家将息,稳稳睡到天大亮。

第二天刚醒来收拾两下出屋门,就见主人迎上来,有点歉意的道去问过了,没有听过叫老一的铁匠,要不先住下,这几天再四方打听。老铁匠忙摆手说不用,喝了甜酒,自己今天头脑清醒多了,想起徒弟家在哪了,还有点远,要早些赶过去,多有叨扰。主家哪里承谢,说能招呼老人家这么高寿的人,是个福分,感激还来不及呢,强留着用了早饭,还要送几罐甜酒,才送老人出门远去。老铁匠哪里肯要酒,说还要过易家坊,自己打就行。又问你崽哩在哪发财?听说在外头学手艺,点头称好,若去庐吉往武功山跑一趟,找老屈就行。主家笑靥应着。用完餐,老铁匠悄悄在桌上盘子底下压了点碎银子,千恩万谢的别过主家,急匆匆踏上泥地找徒弟去了。

翻过山梁,果然映出一条不宽的长河,静静流淌,沿河岸远近好几个村子,看哪个树高林大,老山主就往那里去。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东弯西弯的终于看到人家,一进村口就能闻到浓浓酒香,看来还真是个有年头的酿造大村。以打酒的名义探问一番,家家都说自家的好,老头边笑边闻,直到一家跟昨晚喝到的味一样了,才停下来,呷一口,连连赞好。酒家也高兴,说这老翁翁真识货,这坊子里就自家卖得最好。热情地请他进屋坐下,把不同品次的都摆上,让他尝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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