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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1 斩草除根 上(1 / 1)

当金钱对你不再意味着一块面包一瓶矿泉水、不再意味着一辆车或者一幢房子而仅仅是一个符号的时候,那么恭喜你,你已经是富人了。

对于曾经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华夏经济联盟的银狐来说,刚刚买下的这套纽约长岛海畔别墅,无非是支票上的数字流动而已。这套名为“向往东方”的别墅价格5000万美元,拥有600英尺的海滩和大片湿地,现在叶家的核心成员都聚集在这里进行一年一度的集合。

俯瞰的话,由七八栋单体房屋组成的别墅外停满各式各样的名贵轿车跑车,荷兰皇室的世爵,王者归来的迈巴赫,四轮皇宫的劳斯莱斯,还有玲珑可爱的miNi和甲壳虫,但惟独就是没有一辆日本车。

清晨,海边一位老人正在练太极,他身后站着几个神情肃穆的中年男人。

“我们商人让一切上轨道的经营并不容易,尤其是让金钱走上轨道,因为在瞬息万变的资本市场,什么是金钱的轨道并不清晰。因此对于华尔街的投资者而言,金钱就是一场充满风险和刺jī的竞技游戏,而取胜的关键在于dòng悉规则!”

老人随即自嘲笑道:“关键问题是,金钱游戏有规则吗?”

那群中年男子都默默聆听他的自言自语,他们已经习惯这个老人习惯xìng的自问自答。

能在琅家获得绝对权威的老人自然只有银狐,琅正凌!打完太极的他接过身后长子琅少天手中地外套披上,最近几年他基本上不再频繁过问琅氏集团的具体经营,但谁都清楚真正能够在琅氏董事局会议上一锤定音的仍然只有退居幕后的他。这一点谁都颠覆不掉。

琅正凌身后除了在洛杉矶独立发展地琅少天,还有基本上接管大部分琅氏集团的二子琅风,所有人都认为琅家这一代中只有琅少天真正继承了银狐贪婪入骨冷酷铁血的jīng髓,但令人跌破眼镜的是琅正凌选择了相对沉稳的琅风来掌管琅氏这条商业大船。

还有两个则是跟原先大中华区总裁萧聆音一个级数的琅氏心腹。一个是叫穆斯恩特的犹太人,一个拥有所有犹太人该有优点的商人;还有一个则是琅氏在欧洲的代言人莱茵méng修,一头金发,身材魁梧,野兽味道十足,橄榄球运动员出身的他拥有华尔街许多大鳄地共同品质他会对竞争对手说,你所有的都是我的,你给我滚蛋!

“少天,听说你今天要赶回洛杉矶去参加一个紧急会议,我其实不反对你参加州议员竞选。琅家想要在美国扎根壮大,仅仅有一批政治上地盟友确实是不够的,必须有个人进入政界。只是这个人我原本是希望在琅邪这一代中冒出头。”琅正凌缓缓走向别墅,活了这么久,他最庆幸的不是获得了今天的地位和财富,而是年轻的时候就让自己明白了身体和健康地重要xìng,不光是在政坛你只要比你的政敌活的更久就是最终地胜利。在商界也是如此,据说华夏经济联盟中有两个老不死的在年初刚刚去世,这让琅正凌感慨颇多。斗了这么久,看着对手一个个驾鹤西去,还真有点不是滋味。

愈加沉默寡言的琅少天千篇一律的沉默不语,只是跟在琅正凌身后,眼神尖锐而坚毅。

琅正凌也习惯了这个长子的脾气,跟他年轻的时候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同样的桀骜不驯,琅正凌相信如果自己不是他老子,这个在商业上冷血到恐怖的男人早就把矛头针对琅氏。这一点,也恰恰是他最欣赏琅少天地地方。

琅正凌经过一辆被涂鸦得luàn七八糟huāhuā绿绿的甲壳虫时,摇摇头道:“风,你也该管管你那个小女儿了,好不容易进入一所常chūn藤联盟的名牌大学,却早早退学,尽跟一些二三流男星传绯闻,除了huā钱,她还会什么?!”

琅风尴尬地支支吾吾,虽然他知道这个小女儿虽然叛逆,但也绝不是像父亲说得如此不堪,但一想起远在中国的那位继承人,他便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小女儿确实不成器,这个时候处事稳重心思细腻的他下意识观察了下大哥琅少天的表情,却没有发现什么。

回到那栋最壮观的地中海式房子,琅正凌一走进纯白大理石大厅就听到莫雨嫣堪称天籁的琴声,因为这个钦定孙媳fù的缘故,琅正凌感觉自己那股在商场屠戳自浸yín了大半辈子的暴戾气焰也逐渐平静沉淀下来,看到那个仰首站在那幅巨大《最后的晚餐》油画下的李孝利,琅正凌那冷酷苍老的脸庞也流lù出几分欣慰和愉悦,走过去跟这个紫发紫眸的神秘孩子一起凝视这幅长宽惊人的壁画。

“一个自sī偏执的老头扯了一个弥天大谎,然后整个世界开始随他疯狂起舞,我族数百年后踏足罪域,已经是群魔luà雀喃喃道。

“穆斯恩特,来,跟李孝利讲讲为什么上帝是值得信仰的。”琅正凌对李孝利偶尔惊世骇俗的言语早已见怪不怪,笑着挥挥手,让远处欣赏瓷瓶的心腹大将穆斯恩特走过来,这位虔诚的原旨基督教徒可以很轻松地将《圣经》背下来,他似乎希望把所有的非基督教徒都拉入他的阵营。

“如果上帝是我们理解的那个不公义不善良的上帝,他会不会让自己的儿子降在一个木匠家,忍受30年的贫穷和屈辱?”穆斯恩特一听要谈宗教,原本无聊的他顿时就来了xìng质,很虔诚地站在那幅壁画下,希望能够打动李孝利这个令他感到有点冰冷刺骨的孩子,“如果上帝是我们理解的那个不公义不善良的上帝,他会不会自己为了担当世人的罪孽,被人把唾沫吐到他脸上,大耳括子chōu他,受尽了戏弈和侮辱?”

“狗屎!”

李孝利极其不屑地咒骂道,一点情面不都给眼前这个叽叽咕咕念叨了一大段的家伙。

“如果上帝是我们理解的那个不公义不善良的上帝,他会不会把人类从最屈辱、最痛苦、最残酷的罪恶中拯救出来,自己上了那最屈辱、最痛苦、最残酷的十字架呢?”但是陷入无止境自我陶醉中去的穆斯恩特却丝毫感受到孔雀的不耐烦,双眼绽放炙热的目光,似乎看到了天堂的风景。

“白痴。”

李孝利转身就走,显然忍受不了这个在她眼中跟智障没啥区别的家伙。

“是的,为义人死是少有的;为仁人死,或者有敢做的。惟有基督在我们还作罪人的时候为我们死,神的爱就在此向我们显明了。”穆斯恩特讲到深情处,几乎都要把自己感动了,话也有点哽咽。

本已经走出去几步的李孝利深深呼吸一下,转身二话不说一脚把这个mí途的羔祟踹出去老远,然后自顾自上楼。

mō了mō屁股的穆斯恩特眼神“哀怨”地望向琅正凌,而始作俑者的银狐却是哈哈大笑,这正是他要的效果,毕竟到了今天这种位置和境地,能够让琅正凌开怀的事情实在太少太少了,李孝利就成了他如今的最大乐趣所在,而且他也没有把穆斯恩特当作外人。

见到这一幕的琅晴歌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不过见到父亲那在他们面前永远都不会出现的爽朗笑容,心酸的同时也有份作为子女的欣慰,不管他这个父亲是如何的冷漠如何让他们不喜欢,那层血浓于水的深沉感情,是挣不脱的。

“接下来我要去趟中国。”琅晴歌跟琅正凌汇报道,语气平淡至极。

“嗯,你也是该去趟中国了,北京很多老事旧事不能都让琅邪一个人承担下来,琅明虽然也在北京,但他做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是再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这样不好,还是你去我比较放心。”叶正凌也收敛方才的那份轻松心情,当年他在北京创建炎黄俱乐部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只可惜命运始终对他都心存捉nòng,每次都在即将登顶的瞬间让他跌落。

“大哥的时候处理得怎么样了?”、琅晴歌本不想问,但最后关头还是忍不住开口,毕竟琅玄机始终是大哥的亲生骨ròu。

“他是我的儿子,自然一切是我说了算。”琅正凌霸道地一挥手,显然不想再谈这个问题。

还是这个样子,一辈子都是这样。

琅晴歌心中叹了口气,闭目靠在栏杆上,倾听莫雨嫣的那首即兴的轻灵钢琴曲。

到了北京,一定要跟琅邪在大雪飘飞之际,一起在景山之巅喝杯清茶。

琅、正凌走上楼,进入书房,深情凝视着那张书桌上摆放了几十年的泛黄照片,苍凉喃喃道:“做丈夫,兴许我不输给琅明,但做父亲,我真的不如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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