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汉没有同那对母女打招呼,似乎也嫌弃她们一样,她们走了他甚至都没有回头,此刻只是拎了个酒壶走到坟前。
他喝了几口酒,然后将酒洒在那草人身上。
“嗬。。。。。。咴儿咴儿,”他的嗓音嘶哑不断咳嗽,好似肺子都快咳出了一般。
“孩子啊,爹爹总算为你们娘两个报了仇,他已经在此跪了三天,今天爹爹就让他下到阴曹地府再去赎罪。”
说着他将那草人瞬间点燃,火光找到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显得那么阴森恐怖。
一道尘土落下,草人身上的火被瞬间熄灭,仲孙静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那个老汉的身后,看着眼前的坟茔前墓碑上写的字。爱妻刘氏之墓、爱女刘苏之墓。再看那已经被烧掉了一般身子倒下的草人头上,赫然披着一张狰狞可怖的面皮,那不正是张奉的么?
众人恍然大悟,几个捕快冲了过去将李老汉绑了起来,李老汉好像早就知道了会有今天,也或许是他早就不想活了,总之没有任何挣扎很是配合的同捕快回到衙门。
至于那张惊悚的面皮,仲孙静自然也是带了回来,一同被带回来的还有自以为逃出生天的母女。
“原来,那个李老汉本名姓刘,与她青梅竹马的恋人刘氏私定终身结为连理,由于双方家中不容,他们便一同远走他乡,虽然一路颠簸,生活凄苦,可是这对苦命鸳鸯倒是过得比翼双飞,彼此恩爱情浓。
没曾想一夜他们寄宿在一家农户里,突逢巨变,土匪进了村,见女人掳走,男人杀死,李老汉本身有些功夫在身,与歹徒纠缠搏斗之时,她的妻子被匪徒趁乱掳走,于是他一路疯狂的砍杀土匪一路不停的大声呼喊自己的妻子,就这样一直到官兵到来,村子中幸存者已然不多,这其中自然有这李老汉,但是他的妻子自此下落不明。”
李老汉从此失魂落魄,一心要找寻妻子下落,因为土匪落网,那些女人都被获救,但是其中并没有妻子的身影,而劫走妻子的土匪竟被官兵利箭射死无从追查,他一路上浑浑噩噩不停的寻找竟然来到京城。
不管如何不舍,总是要吃饭度日才能继续寻找,于是他就凭着一幅好身手在一家卖肉的铺子开始打下手,日子久了寻妻无望,他觉得自己的妻子或许早就已经身亡,慢慢的就断了再去寻妻的念想,自此改了姓,这才有了后来的李老汉。时间久了那老板相中了他便想将女儿许配给他,这家女儿相貌倒是姣好但是自小体弱多病,大夫曾说此女终身可能都无法产下子嗣,故此此女都已经年近二十仍旧未能嫁的出去,这倒正好合了李老汉的心思,因他心中对于原配妻子从未有过一刻忘记,现如今虽改头换面另娶她人,但是心里终究有许多愧疚,正好此女不能生养,这让本有羞愧之心的李老汉居然心里好受了不少,没过几年岳父病逝,李老汉便接管了这个铺子,两夫妻也算是相敬如宾,生意也做的风生水起。
不想一日,李老汉清早起来便在铺位忙活,一位女子路过,左瞧右瞧看着面熟,等到人群散了,暂时没有客人的时候,那女子走上前仔细辨认,这岂不就是与自己失散了多年丈夫么?
却原来那刘氏当日被劫匪劫走自后山上欲行不轨之事,她死命不从从后山跳下,那山本就不算太高,只是村中喊杀震天,那劫匪怎会在乎一个普通女子,见她跳了山又急忙赶回村子继续干杀人越货的勾当。
这刘氏从山上跳下,迷糊了半天,等到清醒了回到村子的时候自己的丈夫竟是一路上寻着自己走掉了,她问了几个幸存的村民,大家都为她指了方向,她便也是一路上寻找过来,这对苦命的鸳鸯虽有很多次能重逢的机会均都错过,不久刘氏便在一个农户家中产下了一个女婴,那家人家也是善良之人,听她诉说也没多做它想待他出了月子便凑足的盘缠祝她继续寻夫,她一个人带着一个婴儿上路,吃不上饭的时候去给大户人家做奶娘,等攒够了盘缠继续上路,什么苦活都做过,就这样磕磕绊绊的居然也寻到了京城,现在就在东城一家富人家里做下人,那名女婴也早已长大,很是乖巧可爱,但是一路上跟随母亲乞讨、做下人为生,未免有些性子乖张,也希望有一日自己能嫁给个富庶之人再也不用跟母亲这样颠沛流离四处受苦,今日正是府中主人要他到南城来办些事,她路过这肉铺子只是一个回眸就觉得眼前之人很是熟悉,没曾想真的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丈夫。
夫妻团圆本是喜事,奈何这李老汉早已经改头换面不是当初的他的丈夫。两夫妻自是柔情百转,悲伤莫名。商量来商量去也是无奈之下便将一切事情告知了李老汉现在的妻子。
万幸,这女子倒真是宽宏大量,又看着前人还有个孩子,也算是有了后人,竟然也就黑不提白不提的默认了李老汉将这母女认下,但是不许与她们同住也不许让外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这里老汉心里很是感激,从此对那个女人更是好了起来,虽然给了刘氏母女置办了一个小院子从此养了起来,但是并不常来,算是让那边的妻子过得好受些。
只是这对母女刚刚脱离了苦海,她们的女儿心思就活络了起来,见到隔壁家男人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而且他的夫人终日穿金戴银,一身富贵,于是就动了歪心思,心里想自己这样的出身给他做妾也是好的,只要是锦衣玉食,有人伺候她便算是修成正果了。
正好那家男人终日看见眼前一个二少女成日的在自己跟前深情款款、眉目传情,他哪里受得了?于是两人便如鱼得水不顾廉耻的做下苟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