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朴初说:“他们家就是这样的德性,处根他老爹当年不是也看我不顺眼么,他主持村里分田地的时候,故意使诡计把差的分给我。我找他评理,他却说我目无村干部,无理取闹,要联防队把我捆起来送到公安局枪毙。”
杜大力乐了,说:“那是他吓唬你的,他根本就没那个权力。”
藕婆说:“我老头气得要揍他,幸好当时我在现场,拦住了,但对方记仇了。”
“一次,我家的牛儿不小心吃了他家的禾苗,被处根看到了。处根替他老爹泄恨,拿了一根茶树棍子,把我家牛儿拴在一棵树上使劲抽,差点把牛儿抽死!”
藕婆说起这件往事,仍气愤不平。
“没错,”杜朴初说:“我过去的时候,处根那还小子打在抽我家的牛。我喝令他不要再抽了,这小子不仅不听劝,还扬着棍子要抽我。我能依他吗,夺过棍子扇了他一耳光。”
杜大力说:“你打了人家儿子,人家的报复立马就来了,叫了联防队先揍了你一顿,然后又送到镇政府处理。”
“是啊,我吃了脾气的亏,被他们整得死去活来,末了还反过来给人家赔钱。”
杜朴初说完一仰脖,把一盅酒狠狠地喝干净了。
与老秦家的这段恩怨,汪腊梅听老公杜厚林说过,但今天亲耳听两位老人说起,仍觉得不可思议。
“我怀疑是不是振春故意开车子撞你家明儿。”
杜大力一边夹菜,一边悠悠地说。
“会是这样吗?!”
汪腊梅顿时吓得脸上没了血色。
杜大力看着汪腊梅说:“老秦家向来阴险,这种可能也不敢说完全没有。”
“那……那这件事情的性……性质就完全变了。”汪腊梅快语无伦次了。
杜朴初说:“说什么都可以,可是咱没有证据,告不倒人家。”
“我家明儿命苦,遭这么大的罪,真是造孽啊。”
藕婆说完,撩起衣角擦眼泪。
“车子!明儿骑的车子呢!”杜大力突然提起这事,“没有人证有物证也行啊!”
汪腊梅说:“我家没给明儿买自行车,他每次来回学校,都是搭乘他同学秦钟的自行车。”
“既然是明儿搭乘秦钟的车子,那应该是秦钟骑车撞机动车,怎么说明儿撞人家的机动车呢。”杜大力很是不解。
汪腊梅说:“这事我们也问了,但秦钟说,那天明儿想过把骑车的瘾,于是骑车载秦钟,结果就撞人家车子上去了。”
“我们还问过送明儿上卫生院的敏学。敏学却说他赶过去时,只看见秦钟和明儿躺在地上,不清楚他俩到底谁骑的车。”
杜大力问:“那出事的自行车拿回来了吗。”
汪腊梅说:“敏学说他和振春开车回出事的地点时,自己支在路边的车子和秦钟的车子都不见了,可能是被人捡走了。”
杜大力说:“这不成无头案了吗。”
“是啊。”汪腊梅说:“我家厚林就是因为苦于找不到证据,才迫不得已,背着明儿上他家讨说法,还差点闯出祸端来。”
“乖乖,这事真特么蹊跷。”杜大力叹了口气。
“别光顾说话,多吃菜。”藕婆劝杜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