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委委屈屈地走了，宋柠牵着七虎的手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贺景让人熬了粥，正在用勺子搅动，动作极轻。
宋柠盯着他的侧脸，猛地想起来睡梦中那一声“清清”，她又不可能有秦清的记忆，那就是有人在她旁边叫了一声“清清”。
七虎还在一边，说这些不合适，她晃了晃小家伙的手，“宝贝，你先去睡觉好不好，妈咪姐姐也有点困了。”
“七虎想陪着你。”小家伙摇头。
“可是你一直在这里，我就总是想看你，睡不着的。”宋柠眯着眼睛道。
七虎略微犹豫，回头看了一眼贺景，有点不情愿地下了床，“那好吧。”
他揣着小手往外走，经过贺景身边地时候瘪了瘪嘴，“爹地也要早点休息哦，不可以打扰妈咪姐姐。”
贺景端起碗，凉凉地扫了他一眼，转身走向了宋柠。
七虎：“……”
忍！不和爹地一般见识。
七虎气呼呼地出了门，还要忍着不摔门，生怕吓着宋柠。
宋柠靠在床头，看着七虎出了门，这才看向贺景。
房间里的灯光很柔，贺景端着碗坐在床边，脸部的轮廓都模糊了。
宋柠眯着眼睛，觑着他的侧脸，直到贺景舀着一勺粥递到她唇边。
“我不饿。”宋柠推开他的手。
贺景微愣，瞥到她眼神中的打量，收回了手，将粥碗放在了旁边的小桌上。
“我刚刚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有人叫我……清清。”宋柠顿了顿才说出那两个字，内心觉得别扭无比。
贺景瞳孔微缩，有瞬间的僵硬，“什么？”
“清清。”宋柠闭了闭眼睛，舒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是有人在我耳边叫了吧，要不然我不可能听到，我不认识秦清。”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剩下墙上钟的指针走的声音。
贺景动了动唇，隔了好久才发出声音，“你当时躺在那儿的样子，太像她当时快要离开时候的样子，我心慌了，口不择言。”
宋柠旁边上靠了靠，闷闷地应了一声，“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本来只是猜测，贺景这么诚实，她忽然有点别扭。
之前没觉得贺景会怀念秦清，现在想想，丫的怎么可能不怀念，往简单了说叫初恋，往大了说那可是他孩子的妈！
“柠子，我没有把你当作她，只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害怕。”贺景深呼吸一口，对着宋柠的后背说话：“我担心你和她一样，连一声再见都没跟我说，就永远不打算见我了。”
宋柠对着窗户，微微皱眉，牵动了头皮，仍旧是微微发麻。
“我有点困了，明早再说吧，今天很晚了。”
贺景凑过去，替她拉了拉被子，淡淡地道：“你要是哪里想不通，就问我，我不会瞒你，但别憋着。”
宋柠闭上眼，啧了一声，始终是觉得不舒服，猛地一下坐起了身，瞬间头晕脑胀，天旋地转。
“你慢一点。”贺景赶紧伸手过来扶她。
宋柠拂开他的手，皱着眉道：“我刚才倒下的瞬间你想到她，那辆车朝我撞过去的时候，你也想到他了吗？”
“没有。”贺景摇头，神色平静，“她是躺在病床上走的，了无声息，不喜欢赛车这种噪音刺耳的运动。”
宋柠：“……”
我他么是这个意思？
“算了，你滚吧，我暂时不想看到你。”宋柠气死了。
“宋柠，你好好听我说，可以吗？”贺景耐下心。
“不想听，没耐心。”宋柠哼了一声。
“那我守着你。”贺景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