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娘子的点拨，老儿受教了。”老神医倒是个爽快人，一认识到了自己从前的错误，马上就很利索地向顾茗道谢，“娘子，你不必谦虚，古代有‘一字之师’，你至少可以称得上老儿的一念之师。”
一念通达，大道已成。一念清净，处处莲花开。
现在的鲁神医，正好就是这样的状态，一个堵塞了他多年的问题，被顾茗一句看似轻易的话语，便像那气泡一般，“啵”的一声，破碎，幻化为无。
而他，就好像那醍醐灌顶的僧人一道，瞬间成佛。
“鲁先生多礼了。”顾茗轻轻闪到一边，让开他行的那个礼。他心甘情愿施礼是一回事，她愿不愿意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
鲁老先生能够因为一种罕见奇怪的病症，几十年发来，一直坚守在这样艰苦的岛上，可见，他的人格魅力之伟大。
这样的人，如果能够帮助到他，是一件非常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更别他的年纪那么大，当她的爷爷都绰绰有余了，她怎么能安心受他的礼？
“礼不多、礼不多！”鲁神医乐呵呵地着，又收敛起脸上的神情，正色问余商道，“你是，你也有这个眼生症？”
“是的。”余商点头，“见人不识。”
“有没有例外？”鲁神医接着问道。
几个人都是一愣。
鲁神医只好解释道：“因为这个鱼氏得眼生症的病者，他其实是能够认出人的，只有一个人。”
那是哪个人？难道是他已经认出了相处几十年这个神医？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别的曾经送上来流放的族人。也许是一个美丽的女子，也许是别处让他特别记忆深刻的人……
总之，他有能够认得的人，虽然只有一个人。
“我也是有的。”余商沉吟了一阵，还是大方地了出来，指向顾茗，“就是我带着的这位娘子，我能够认出她来。”
“你喜欢她吗？”鲁老神医的话问得非常的大胆，半点也不拘束，半点也不管别人会不会难堪。
见余商不开口，鲁神医提醒他道：“以前我手头只有一个病人，再怎么研究，也研究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但是现在加上你，就不同了。也许我能够搞清楚，你们这种人，能够认出人的关键来。讳疾忌医，可没有办法治病。”
能够认出一个人，就证明，他们还是有认识人的能力的——只是他们这种能力隐藏得比较深，可能需要特别的条件。
而如果不符合这个条件的人，就没有办法让他们记忆住面孔了。
鲁神医提醒他，现在最最关键的事情，是搞清楚这个奇怪的条件到底是什么，而不是现在去拘泥世俗礼教，在意别人的看法。
“我……我喜欢她。”余商考虑再三，终于开了口。
他这话一出，顾茗与芷汀都惊讶地看向他。
但是余商这边的几个人，却没有一个样子奇怪的。他们早就发现了四爷的奇怪之处了，除了他喜欢十四娘外，只怕没有别的解释了。
老何在心底，看来，顾家要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了……听张师给顾家的女子们相看过，还其中有一个贵人。虽然后来这个贵人的称号被那个顾十娘抢走了，但是私下里，很多人都在议论，其实张师当时的那个贵人，应该是十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