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她凝神细听。耳边潮起潮落的声音依旧,恍然间离开了黑色华毯,来到一个阳光明媚的金色沙滩。
突然有个尖细的声音远道而来,敲打在鼓膜上。她又回到那星空之下,华毯之上。那声音如同敲进她脑海中一般的,挥之不去。
那似乎……是一个女孩的哭喊。
是星星在哭吗?星星也会哭吗……
潮起潮落的声音变了味,遥远的,铺天盖地的呐喊将华毯熔化,熔化,成了黑色的沼泽,愈陷愈深,挣动,无济于事。
心中没由来的恐惧,只有尖叫能够稍稍平息。喉部有腥味,止不住尖叫。心肺都在震颤,她却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恐惧,像只迷途的羊羔。
像只羊羔。一只不见了其他同类的羊羔,假想着那黑色的沼泽中有无数凶恶的猛兽,却又不知如何自保,于是瑟瑟发抖,咩咩叫着,散发出弱者特有的诱人香味,婊子一样欢迎着捕食者的到来。
“囡囡,你在害怕吗?”
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男性声音,似乎还带着笑。若放在白日之下,定是无数少女的梦中男主。然而在这梦魇中,这声音空幽可怖,像鬼片的开头。
鬼片的开头。
“啊——”
身后的人扑哧一声笑出来:“囡囡,是我啊,人格……你的,人格。”
“走开……走开……怪物……”
“怎么会是怪物呢?你们都这么说我……可我从未做过一件坏事。”
“不要缠着我啊……不要……”
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与那尖细的星星的哭泣合为一体。在声音的世界里,星星们如同被一把火点燃了,尖啸着要刺穿柔弱的小小身躯。
“你不是……不是人格……不是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呢?”
“啊——”
“你为什么会怕我呢,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