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猫碰上死耗子,”苏木不屑的说。
“那你也当瞎猫,你也碰一个去啊,”念儿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着那远去的身影。对念儿姑娘最贴切的形容便是嘴似樱桃小而赤,肤似白玉柔且光,眉眼含春,娇艳若滴。
“没听刚才有人说吗,这人身上有不好的东西,最好躲远点走。”
念儿回过头看了苏木一眼:“我看你火气也不小,最好也躲着点,盼儿咱走。”便转身领着盼儿离开。
这时一堆人凑到苏木跟前,其中虎子便来了一句:“这就是你堂姐啊,长的跟听说的一样好看。“
苏木也回过头看了虎子一眼:“长的再好看,跟你也没大关系。”
。。。。。
郑韬最近老是爱自己去大堤上溜达,因为从大堤上可以看到两边的庄稼地,而且可以看的很远很远,看着干裂的土地,脑海中一遍遍回忆着在祭神时的那些话,或许真的是因为他,原本风调雨顺,邻里安康的苏家冢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真的是一个煞星。
他向远处眺望,发现运河的小支流旁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圆圆的头,头绳绑起的发尾。他郁闷的心情终于缓和了些,他从堤上溜了下去,来到小河旁,看到半夏在慢慢地揉搓着衣服,他用手拨了一下她翘起来的小辫子。
“是你呀,吓我一跳,你咋来这呀!”
“我。。。。。我路过。。。”
“又路过呀,”半夏抿着嘴微微笑。
郑韬不知所措地左右看,赶紧转移话题说道:“你每天都在这洗衣服啊。”
“也不是每天,就是我爹娘不愿意让我下地,所以我就来这洗洗衣服。”
“这样啊,你爹娘跟我爷爷一样,我爷爷也舍不得让我干那些活。”
两人看着对方,一度也不知再说些啥,为了缓解尴尬,郑韬想起爷爷给从城里带来的好东西,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块块用纸包着的东西。
“给你,这是我爷爷从城里卖药带回来的,吃的。”
“给我的,”半夏把湿的手在衣角上擦了擦,“谢谢你,”她拿了一块就要往嘴里放。
“哎!这个是外面有层纸不能吃,要弄下来的。”
“哦,这样啊,我没吃过这种东西,”半夏尴尬地笑了一下,揭开纸放到了嘴里。
“好吃吗?”
“嗯,是糖啊,味道跟家里的糖不一样。”
“这是水果糖,跟家里做饭的不一样,你喜欢吃这些就都给你,”说着,郑韬就把剩下的塞到半夏的小手里。
半夏连忙推嚷着:“不用了,不用了。”谁知没等半夏反应过来,郑韬就起身而去。
“吃不了的,你就留着慢慢吃!”,郑韬飞快的跑着,像极了小时候在大堤上撒欢时候的样子,那样天真无邪。但当看到这一片片干黄的土地,奔跑和欢乐便停下了。
村长和有名望的几位共同商讨,面对这干涩的大地,唯一的方法就是要引进大运河的水,这无疑是要挖水渠引水到地里。这个消息一出,村里便又开始起了争执。
这条又长又宽的大堤将土地分割开来,离着村庄近以及在村庄周围的地叫圈里地;在大堤外的、离村子更远的叫圈外地。因为多旱少雨,运河里的水不够同时满足圈里圈外的需求。
实则在圈外的地都是村里一些相对普通人家和贫困户的,他们每天下地要翻过大堤,比圈里有地的人早起将近半个时辰。
最后村里给出的结果便是谁在哪边有地谁就去哪边挖渠,这自然就分成了两拨人手。这在常人看来明摆着就是不公平的事,有钱人家不惜花雇人手,也要先抢了大运河的水。
圈外那头的乡亲干脆打起了夜战,搭个窝棚便住在了地头上,累了就进窝棚歇一会,缓过神来就继续干活。
郑家爷俩多年来,大多靠扎针、卖草药赚生计,即使在圈外有两亩地,种的也是草药之类。
“孩子,明天跟我到圈外去。”
“咱们也要去挖吗?”郑韬看了看爷爷。
“你看看那些个老少,没日没夜地挖水,就是为了图个生计,能吃上口饭,眼看着圈里就要挖通了,这圈外要是再不快点,怕是一点水花都沾不到。”
“那村长他们为啥要这样干呢,没了水,圈外的地全坏了,好多乡亲咋过日子。”
爷爷抽了口烟,把烟管放在桌子上说道:“孩子,你才这岁数,有些事还不能接受,这年头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那些个地主他们也是靠着庄稼地挣钱,这有权的只会帮有钱的,所以孩子,你爹娘走的早,爷爷我最期盼的就是你能好好学看病扎针,啥事也不掺和,做个普通百姓,以后也能不为吃饭穿衣发愁。”
“爷爷。。。。我明天天亮了就到圈外去,能帮一点就是一点。”
郑老爷子欣慰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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