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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深宫魅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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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智离奇的失踪,渐渐成了两个府上讳莫如深的秘密。关于那个相貌俊美的公子,老资格的仆人都扼腕叹息,年轻的仆役则沉浸在各种充满神秘色彩的传说中,有人说居智得罪了王,有人说居智与王妃有染,也有人说,居智的失踪与晋伯有关。各种传闻也只是传闻,人们会在乘凉和烤火的时候交谈,然后散去,去过自己的生活。

而汀兰却久久走不出那奇妙而诡异的梦境,梦里老妇的脸时常出现在她眼前,无论是睡着还是醒着,总像挥之不去的梦魇困扰她。居智留下的伤痕越来越新鲜而疼痛,老伤不好,无从提起,汀兰独自支起药行,将生意做得越来越红火,可每个午夜梦回的时候,却越来越寂寞。这夜,汀兰睡不着起来擦拭妆奁衣柜,一眼瞥见藏在柜底的黑木匣,在油灯下发出诡谲的光芒。已经不知不觉过了好几年,汀兰不过二十八却添了不少白发,可那木盒的外壳却依然神采奕奕。很久不曾碰触,连同那让人心碎的字条一起藏在记忆深处,在无数个类似今夜的黑暗与昏黄里,她都不敢再看一眼那刺入她肌肤冰冷的匕首和居智熟悉的字迹。小床上的阿晋已经熟睡,手里紧握白天玩耍的木船。汀兰坐在儿子身边,掌了灯,小小的面孔便愈发朦胧可爱,这孩子像极了自己的父亲,越长大,就连脾气都越发相似,都是一样的沉稳安静,并不顽劣调皮,很少淘气。可阿晋的懂事乖巧就越发显出了他的可怜。

是岁,宫里又出了一件大事,皇帝突然驾崩,之前并无任何患病的传闻,小太子不满五岁,仓皇继位,皇后孱弱多病又生性软弱,辅佐新皇帝登基的重任落在了王爷身上。

皇帝究竟死于什么样的症结,对外只说积劳成疾,风寒引起的不治之症,不出七日就落寞辞世,民间便多了诸多猜测,也都只是颇为隐秘的聊天,谁也不敢乱说话。

话说先皇并无太多子嗣,十六成婚,二十一继位,皇后所生大太子不满三岁早夭,便久久未能怀上龙种,长久沉浸在丧子之痛中的皇后身子日渐孱弱,本来稍显冷峻肃穆的相貌倒平添了一些娇俏,生出几分让人心疼的忧郁。皇帝垂怜于她,一半是感念她失子之痛,一半则是对这个美丽的女人充满歉疚。

就这样过了五年,春意正浓,宫中传出好消息,时隔多年皇后终于有孕,龙颜大悦,虽然此时皇帝已有两个皇子,却因专宠皇后而一直未立太子。皇帝寻遍天下名医为皇后安胎,一时间都城变得喧闹繁华,徐叔豫当年也是奉命进京的名医之一,于是便有了那年七夕小溪桥居智与汀兰的偶遇。

小公主在腊月出生,那天下着鹅毛大雪,可天气却丝毫不觉寒冷,甚至云层缝隙的阳光斑斑点点甚有温存的意味,要说有什么不同,可能就是那一年的冬天不怎么像个冬天吧。雪花落地就化,洋洋洒洒,那日,皇后夜里腹痛难耐,只不过一个时辰便是一个冰雪可爱的小公主落地,那婴孩生的晶莹剔透,眉心自带一颗红痣.更添了几分高贵美丽的神韵。一时间这世上所有的珍宝都被王所各个角落搜集而来堆满皇后的寝宫,小公主取名昭,意喻光明美好。

可这光明美好的太平盛世从何而来了,这么喜庆的事讲完,我要将你带回故事的开头,关于,晋伯的死。

话说先皇敖影当初并非太子人选,他为人果决狠毒,并不怎么与皇子们交好,所以也不大讨父亲欢心。再加上他并非皇后所出,生母虽家世尊贵,但生得并不十分美丽,相貌近乎冷峻严肃,毫无情调,便使得敖影母子成了宫里不怎么招人喜欢的一对主子。可这样的情形从没使敖影放弃过登顶的希望,他和他的母亲一样,有着超乎常人的耐力和坚韧的心性,就如同常被孤立的童年,敖影从未低头讨好宠妃娉姬的儿子可风,这使得他变得更加孤独,更加痛苦。

痛苦的根源被幼小的敖影归结为庶出和不懂逢迎,而之后发生的一切又使得这领悟更加深刻和决绝,由鲜血和生命铺就的路,漫长且无奈,在生命的尽头,敖影唯一想起的便是母亲在最后时光刀刻一样锋利的目光。

敖影清楚的记得,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个没有月亮却依旧光明的夜里改变了。冲入宫门的兵士手里闪着寒光的刀剑划破夜的沉寂,大舅父手中的冰刃就那样轻易割破了娉姬脆弱的喉管,血光四溅,这是一场阴谋,还是一场尽忠?都由胜利者诉说,大舅父带着沾满鲜血的刀向王请罪,年迈的皇帝便知大势已去,摆摆手便平息了这场让人胆寒的政变。不久便在惊惧和痛苦中辞世。敖影在舅父成青庇护下登上皇位。

那日,太后宫中灯火通明,皇帝觐见,可灯火下却不见太后有一丝喜悦,她看着跪在座下的儿子,满面愁容,只见她紧闭双目,却沉沉地开口:“你做好准备了吗?”敖影答道:“儿子准备好了,做一个给这国家带来福祉的皇帝。”太后叹气。语带忧伤,却又字字坚定地说道:“你不要忘了我们是如何走到这一步,更不要忘了是谁让你走到这一步。”敖影心下不爽,舅父成青向来骄横跋扈,在敖影继位后就更目中无人,他是这个王朝最大的功臣,可在娉姬的儿子可风心里,却成了一道挥之不去的梦魇。

可风在母亲死时已经是十二岁的少年,他目睹那个美丽的女人像围栏里的猪一样被屠宰。没有丝毫反抗的力量,只在兵士盔甲的缝隙,刀枪剑戟的寒光里望着即将成人的儿子。母亲身着紫色霓裳,那罗衣曾是她荣耀的象征,是连宫中都难得一见的西蜀特供蓝玉处心锦,可那华贵的布料此刻却浸满鲜血,让紫色透出绝望的乌黑与铁青。广袖飞舞,长发拂过可风稚嫩的脸,一地破碎的落红,是身首异处的悲伤。母亲被割下的头颅由大将军成青攥着,滴滴答答的鲜血亲吻着每一个母亲曾走过通往父亲寝宫的脚步,失去神采的媚眼大睁着,死死地盯着她的儿子,这一幕,让可风在每个午夜梦回时惊惧痛苦,泪有满面。

母亲是作为祸国殃民的妖妇被处死。

父亲的专宠使得母亲成了后宫的众矢之的,也成了可风难以痊愈的伤疤,敖影登基后,封可风为平东王,远迁陌里。平东王自母亲死后就变得沉默寡言,再不是那最受父皇器重疼爱的聪明少年。他与娉姬相貌神似,一样的肤若凝脂,眼若桃花,人们都说,这世上的男子没有人会不爱娉姬那般的美色,这世上的女子也不会不倾心于可风这样的少年,但,除了沉默寡言,他还变得木讷呆板,与人相处总是障碍重重,几乎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见阳光,皮肤便愈加苍白,眸子便愈发幽黑,阴森森的神色煞是恐怖。他日日在房中作画,只画各种秀丽的鸟,他笔下的鸟雀各个生动活泼,可爱娇俏,若不是画在纸上,甚至像要飞起来似的。

可风像是真的疯了。

敖影登基那天,一眼瞥见高台下的弟弟,嘴角带着浅笑,意味深长又极尽简单可爱,他的面目还是从前一样英俊秀气,只是眼神茫然空洞。敖影看着他消瘦修长的手指,想起儿时一件往事,那件事,也许是他成为皇帝之前,或者说是这一生不可多得的温柔。

那是个风清气和的春天,上巳节春浴,小皇子们被仆人簇拥着来到何芳宫沐浴,硕大的池子里漂浮着兰草和桃花娇艳的花瓣,名贵的香料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小皇子们嬉笑着一个接一个跳进这芳香的池子里,打闹追逐,顿时何芳宫里笑声嚷叫声一片。那时敖影已十五岁,可风只有六岁,他像女孩子一样白皙娇弱,只呆在池边看着兄弟们玩闹,脸上眉梢都是笑意。可敖影却恨极了那醉人的神态,和娉姬一样的勾魂摄魄,就是这绵绵的笑意,让父王专宠他们母子,而使母亲备受冷落,他怎么能不恨呢?

敖影这样想着,慢慢移向池边,他借着出浴的一刻,狠狠地踩在可风支在池边的一只手上,常年习武使得敖影身子健壮,六岁可风脆弱的手掌哪里承受得起那样的力量,一声闷闷的低响,是手指断裂的声音,敖影被剧痛中的可风吓坏了,同样身为孩子的他,不觉为这样愚蠢的复仇后悔不已,仆人蜂拥而上,太医也来了,可风那小小的手掌真的断了手指伤了筋骨,敖影彻底傻了。

在等待灾难到来的时候,盛怒下的母亲亲手惩罚了他,他这样莽撞而蠢笨让母亲气得发抖,打断一根鞭子依旧无法遏制。敖影在鞭打下想着,今后的处境定当更加艰难吧。可过了数日依旧没有王的传召,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一样,他像众王子那样去探望伤病中的可风,他卧在榻上,眼角眉梢却依旧带着笑意,用完好的右手握住敖影的手,稚嫩的孩子的声音对着哥哥说道:“哥哥切莫对外人提起,弟弟明白哥哥只是无心之失,便对父皇母后说是灯具倒下砸在了自己的手上,反正那时候乱哄哄的,灯具也确实是倒了呢。”说完,他天真的神态还带有几分狡黠的意味,很为自己这个高明的谎言自得。

“你真的不怪我吗?”敖影有些难过,却对这美丽的孩子十二分的不信任,可风张大眼睛,抬起受伤的小手,语气轻松得说:“弟弟不希望任何人因为自己而受到责怪,尤其是敖影哥哥。”

敖影惊讶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尤其是我?”

可风握了握敖影的手:“因为等我长大了还要敖影哥哥教我骑大马,我想像哥哥一样威风。”

敖影心里似乎被什么刺痛,又很快恢复平静,眼前这个小孩儿善良平和,太多太满的爱让他长成比清晨花朵更芳香的蓓蕾,这蓓蕾要开花,要绽放,一定绚烂耀目。

敖影无数次拒绝了舅父成青斩草除根的要求,可风目睹母亲被杀,难说会来复仇,舅父的想法并非空穴来风,自古以来,政权的夺得不都是靠着狠毒和果决吗?可敖影做不到,可风长大后的面目总是模糊,但只要一闭眼就是他六岁时看着自己的目光,那目光滚烫热切,拥有融化一切坚冰的能力,就连敖影那筑在尸体上的帝王心都可以变得柔软而脆弱,他做不到。可风越来越像个疯子,他的名字在这个时候似乎都成了一种不得不承认的暗喻,这孩子终归是不中用的,于是便多了一件歌功颂德的幸事,皇帝念及兄弟之情,娉姬的罪过并不迁怒于可风,可风可以去做他的平东王,只是按照祖制这一生都不得踏进都城半步。

皇帝继位后,勤政清廉,整个国家似乎都焕发出新鲜的光彩。只是,在男耕女织欣欣向荣的背后,是一场你看不到的血雨腥风。先皇在世时,除了成青,敖影再无其他庇护,成青武将出身,在朝堂上并不很受尊重,先皇重文轻武,如不是成青联合武将笼络人心,那敖影的王位就无法可想了。对于先皇时代的老臣来说,识时务者便迅速归至成青麾下,但不可避免的是,以大司马,即晋伯为首的一派文臣始终藐视新皇与他的后盾成青,敖影皇位的得来已成为讳莫如深的秘密,可名不正言不顺的议论始终不绝于耳。

晋伯在皇帝登基后不久便称病提出告老还乡,跟随着的还有数个老臣,敖影怒不可遏,并不准奏,只许他去了大司马一职,暂时不用上朝,在家休养。

话说晋伯此人,是最固执不过的,他感怀先皇知遇之恩,又感念他郁郁而终,小人作乱,乱臣当道,使他痛苦不已。府上的门客幕僚劝晋伯识时务,安度晚年,可这倔强的老人却听不进劝,依旧义愤填膺,怨声载道,长此以往,甚至使自己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直至一天深夜,晋伯府上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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